不料剛走近,一聲嚶嚀隔著簾帳清晰傳來:“表兄,放過萱兒吧,我還病著……”
謝靈希瞳孔一縮,抬頭看去。
便見監軍營帳內,微弱燭光映射出兩道親密相擁的身影,彼此融合,難舍難分。
哪怕早已決定不再留戀江硯洺。
可真正目睹這一幕時,謝靈希心口依舊窒悶到難以呼吸。
離京才短短幾日,出發時還一口一個要娶她為妻,一生一世只她一人的江硯洺,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阮萱茍且!
謝靈希不敢想,若自己真嫁給了他,又要受多少委屈,咽多少酸澀。
心口誅情丹陡然發作,如同千萬支箭矢同時穿過。
她痛到雙目發紅,幾乎難以站穩。
死死摳緊的掌心,直到隱隱滲出血絲,才忍過那痛和心頭洶涌的情緒,掀簾而入。
一進帳。
就看見倆人迅速分開,阮萱坐在江硯洺身側,手臂半撐著枕木,臉上潮紅未褪。
江硯洺理了理袖擺,強裝鎮定:“你怎么來了?”
謝靈希呼吸發緊,顫手拿出那封信遞過去。
“敢問殿下,這封書信當真是我二哥從山陽關傳來的嗎?”
江硯洺目光一閃,猛然起身將謝靈希拉到營帳外:“孤剛收到書信便給了你!”
“怎么?你不信孤?”
謝靈希緊盯著他的表情,想要看透些什么,卻只望進一片深邃。
最后只能斂回視線,扯起嘴角:“我當然相信殿下,絕不會拿軍機要事玩笑。”
語罷,她道了聲告辭就要離開,卻被江硯洺一把握住手腕。
“靈希,我只將萱兒當作妹妹看待,方才那是……”
話未說完,就被謝靈希隨口打斷:“我只是一個臣子,殿下不必同我解釋。”
江硯洺怔然一瞬。
只覺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改變。
滾了滾喉結再想說什么時,謝靈希卻早已抽手離去。
或許是謝靈希態度強硬,這兩日,江硯洺和阮萱都沒再作妖,乖乖上路。
兩天后,大軍抵達瀘州,大軍才停下腳步休整。
阮萱便撩開馬車車簾,指著遠處的山頭驚呼:“表兄,那座山頭彩云環繞,我們從那里走行不行?”
謝靈希眉心一跳,循聲望去,臉色微變。
“不行!那彩云山乃是敵國邊境,有重軍把守,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
她下意識看向江硯洺,以為他會懂大局,會勸說。
不料他竟不以為意:“可那條路更近。”
“而且只要能隱蔽一點,快速穿過,有何不可?”
謝靈希呼吸一滯,難以置信地看向江硯洺。
他明知道,時間是她現在最看重的東西,卻仍舊不惜用這個做籌碼,引誘她用全軍去替阮萱實現愿望。
她勒著韁繩的手死死攥著,沉聲表明立場:“即便如此,臣也不會拿全軍去冒險!”
江硯洺眸色一暗,冷然甩下句:“那便就地安營罷。”
他下了令,即便謝靈希再不樂意,也只能休整。
當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