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川捻著手中的佛珠,眸色清冷:“江小姐,謝某信佛禮禪,不染紅塵。”
說完,就將胳膊抽了出來。
江靜笙掌心一空,心口泛著隱隱酸澀。
為什么謝嶼川會變得如此冷淡,和前世在她臨死前時的痛惜大不相同。
江靜笙看著謝嶼川淡漠的眼神,忍著心酸,想要再次開口。
裴清衍卻上前一步,將她拉進(jìn)懷抱,出聲制止。
“好了靜笙,你就別再因?yàn)樯业臍馊ザ涸蹅兊蹘熈?,他早已禁欲,我們下月就要成親了。”
“不是,我沒……”
江靜笙想要解釋,卻看到謝嶼川快步離去的背影。
謝嶼川誤會她了……
她一心急,連忙掰開裴清衍鉗制在她身上的手,想要追上去。
可謝嶼川的馬車已經(jīng)疾馳而去。
江靜笙忍不住失落地低下頭,眼圈泛起了紅,緩了會兒,才朝著自家馬車走去。
裴清衍卻又一次追了上來,眼神里帶著一絲慍怒。
“靜笙,你還要怎樣才能消氣?”
江靜笙目光一頓,眼里藏著恨意:“裴清衍,我并非同你置氣,我不想嫁你?!?p>
“你我婚事就此作罷,往后,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p>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上了轎子。
上輩子,她被裴清衍哄騙,為他去蠱惑那高高在上的謝嶼川。
拿到謝嶼川手上的兵符,助他青云直上,一舉登上太子之位。
可到頭來,裴清衍是怎么對她的,害她至親,株她九族,囚她到死。
這一世,她怎么還會錯愛于他,再一次犯傻。
日暮,丞相府。
江靜笙下了馬車,就直奔江父書房。
“爹爹,女兒不孝,女兒要解除與裴清衍的婚事?!?p>
江父一愣,抬頭看向眼圈微紅的女兒:“靜笙,可是他欺負(fù)你了?”
“你告訴爹,哪怕他是皇子,爹也不會讓你受委屈?!?p>
江靜笙才壓抑的情緒又翻涌,濕了眼眶。
上一世裴清衍設(shè)局,害父親一世清譽(yù)被毀,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奸相。
江府一百三十三口人也全被他的親兵絞殺。
血污鋪滿了整個丞相府,血腥味久久不散……
思及此,江靜笙心口猶如被利刃剜心,鉆心的疼。
重活一世,是契機(jī)更是機(jī)會,她不會讓爹娘再出任何意外。
她強(qiáng)忍著情緒開口:“沒有,女兒就是想多陪陪你們?!?p>
江父雖還是疑惑,但還是依了這唯一的女兒。
“好,明日上朝時,爹爹去找圣上稟明?!?p>
“有勞爹爹。”
從書房出來,江靜笙就回了自己房間。
深夜,她躺在床上,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謝嶼川的面容。
記憶中,是她每次引誘他時,他那雙緊握佛珠,青筋暴跳的手。
若無意,為何會下意識緊握佛珠?
江靜笙咬著唇低喃:“謝嶼川,我不信你不愛我……”
一夜無眠。
翌日一早,江靜笙就去了帝師府。
她要找謝嶼川解釋——
昨日想嫁她的話,是真心,不是假意。
帝師府,靜室。
謝嶼川一身素袍,正在打坐冥神,江靜笙默默等在門外。
她知道他參禪時,最不喜人打擾,等他結(jié)束,她才敲門。
她低聲喚他:“謝嶼川……”
謝嶼川抬眸瞥了江靜笙一眼,不辨喜怒:“何事?”
江靜笙心里涌起雀躍,他不排斥自己直呼他的名字。
她心中涌起一絲希冀,輕聲開口:“我是來同你解釋,昨日我說喜歡你是真的。”
“爹爹也會去和圣上稟明退婚一事?!?p>
她一鼓作氣說完,緊張看著他,期盼能從那雙眼里找到前世那一絲柔情。
可謝嶼川很快就收回目光,眼里沒半分情愫。
然后,淡淡丟出一句:“此事,與謝某無關(guān)?!?p>
看著他淡漠的態(tài)度,江靜笙心中鈍痛。
前世他對自己無比疼惜,為何今生的他卻如此冷漠。
一瞬間,心里驟然泛起了細(xì)密的疼痛。
“嶼川……”
還未想明白,就一紅衣女子越過她,徑直謝嶼川。
女人笑著挽著謝嶼川,聲音甜美:“不好意思,我不知你在見客?!?p>
而素來不喜旁人觸碰他的謝嶼川,竟然接受了……
謝嶼川偏頭看向女子,嗓音還多了份溫柔:“無妨,你不是外人?!?p>
女人笑容更加甜美。
江靜笙心被狠狠刺痛,再也忍不住發(fā)問:“你們……”
可話還未說完,就見謝嶼川取下了手腕那串從不離手的佛珠,戴在了那女人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