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星又環顧一周,“哎呀,你瞧瞧你把我氣成這樣,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把沈嘉齊這賤種的身世說出來,怎么辦哦?”
劉氏驚恐地縮了縮脖子,先前有多高高在上,現在就有多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娘錯了,你不要亂來好不好?”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沈映星拍拍她的臉,“還有,不要自稱是我娘,你、不、配!”
劉氏跌坐地上。
“好了。”沈映星站直身子,“你們剛剛那樣羞辱我,侯府的人都瞧見了,為表示對我的看重,夫人就親自帶我去吧。”
劉氏忍氣吞聲,整理好儀容后,才走出祠堂。
本來給沈映星準備的是一個破落的偏院,經歷了祠堂這一遭,她怎么還敢讓沈映星住進去?
最后硬著頭皮將沈映星帶到長女沈敬柔的風華苑。
“你的院子還在修葺,暫且與你大姐姐住一起,等修葺好再搬過去。”劉氏小心翼翼解釋。
他們一開始那態度,擺明了沒有給她準備院子,沈映星不可能委屈自己。
“這院子我很喜歡,就住這里,把你女兒的東西收拾收拾搬走。”
“這、這是你大姐姐的院子,她住了這么多年。”劉氏變了臉。
“怎么?不樂意?” 沈映星面色一沉,“才叫你不要惹我不高興,轉頭就忘了?”
劉氏被駭住,卻也不想委屈大女兒,“你和大姐姐住一起,不是正好培養一下感情……”
“沒這必要。”沈映星直接打斷她的話,“要不是為了她,你們會接我回來?既然不讓我住,那我只能流落街頭了。”
沈映星說罷,作勢要離開。
嚇得劉氏趕緊說:“我馬上讓人搬!”
“這還差不多。”沈映星頓住腳步。
沈敬柔的東西很多,一時半會搬不完,劉氏只能跟沈映星商量,“眼瞧著要天黑了,先清理臥房,剩下的明天搬可以嗎?”
“可以。”沈映星也沒把他們逼得太急。
還得給劉氏去處理祠堂的事不是?
劉氏松了口氣,命人將風華苑臥房東西撤走,全部換新,這才匆匆趕去祠堂。
就在這時,沈映星忽然聽到熟悉的鳥叫。
她隨即離開風華苑,往聲源出奔去。
“小姐,您剛離開不到兩刻鐘,就有悍匪入村,屬下趕去時,桃山村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你說什么?”
沈映星渾身血液往上涌,猛地抓住面前的黑衣人。
“所幸是白天,只有八人受了傷,老太太聽了您的話,及時離開,一切安好。”
沈映星松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好好安頓他們,多少銀錢都不是問題。”
“是。”
黑衣人馬上離去。
沈映星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這個點平安侯應該回來了,她直接去了前院。
恰好碰上平安侯下馬車。
她故意躲在廊下的柱子后,小小聲地開口:“你就是爹爹嗎?”
平安侯聞聲看過來。
沈映星不像劉氏,眉宇間英氣十足,跟平安侯有幾分相似。
平安侯一眼認出她是小女兒,“你是映星?”
沈映星點點頭。
“你不跟你母親在一起,怎么跑到前院來?”平安侯皺眉,他對這個女兒無感,畢竟不是養在身邊的。
“爹爹,我害怕。”沈映星依舊躲在柱子后。
平安侯走過來,看著怯懦畏縮的沈映星,眼底的不喜一閃而逝,“怕什么?”
“剛剛母親帶我去祠堂認祖歸宗,可世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發瘋殺人。是因為我回來惹他不高興嗎?”
“你說什么?”
平安侯語氣驟然一寒。
“爹爹,你能護著我的對不對?”
沈映星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含淚仰望著平安侯,眼底滿是祈求。
“映星,不要在侯府胡說八道!”平安侯警告。
“那爹爹你隨我來。”沈映星直接拉住平安侯就走。
平安侯本想抽回手,看著前面小小一個的沈映星,又打消了這念頭。
他還需要沈映星嫁去盛家,自是不能一開始就讓沈映星跟他離心。
劉氏已經被沈映星嚇壞,心腹又全一起帶去了祠堂,根本沒想起來吩咐下人注意平安侯是否回來。
沈映星帶著平安侯暢通無阻地來到祠堂。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至。
平安侯勃然變色,猛地甩開沈映星沖進去。
他一進祠堂就看到沈嘉齊面目猙獰地勒著徐嬤嬤,用他送的匕首狠狠劃開徐嬤嬤的脖子,嘴里還惡狠狠地低吼,“你也給我去死!”
而劉氏就站在旁邊,一臉痛苦,卻沒有阻止沈嘉齊。
平安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這一幕,咬牙怒吼,“沈嘉齊,你在干什么?”
沈嘉齊和劉氏聞聲看過去。
沈嘉齊回過神,面露驚懼,猛地縮回勒住徐嬤嬤的手,徐嬤嬤不甘地睜大眼咽氣倒下去。
“侯、侯爺……”劉氏止不住發抖,“你、你怎么回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平安侯怒不可遏,祠堂死了足足十人,“你為什么讓沈嘉齊殺這么多人?劉氏,你瘋了嗎?”
劉氏正想將這一切推到沈映星身上,卻瞥見了靠在祠堂門口,探頭看進來的沈映星沖著她咧嘴一笑。
劉氏魂飛魄散。
她撲通跪下,“侯爺,是這些下人折辱映星,嘉齊一怒之下沒控制好自己,才殺了她們為映星出頭的。”
沈嘉齊也瑟瑟發抖,跪下來認錯,“爹,都是孩兒的錯,求爹責罰。”
平安侯回頭怒瞪著沈映星,“一回來就惹是生非,你就不能安分點?”
沈映星從門后走出來,失望地看著平安侯,“黑衣大叔什么都沒說?
世子性情暴戾,見著我就騎馬想踩死我,怎么可能會為我出頭?
原以為接我回來是心疼我,其實不是,否則怎么會不分青皂白就責怪我呢?
既然如此,那還是讓我回桃山村吧,至少自在,不用給人背黑鍋。”
“放肆,誰讓你這么跟你父親說話?”平安侯怒斥,“看來你野性難馴,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懂,等這里清理干凈后,就給我好好跪在祠堂學規矩!”
沈映星笑了,“我還以為侯爺跟夫人和世子都不一樣,原來是我想太多。
夫人可以當著下人的面肆意折辱我,侯爺為了兒子濫殺無辜同樣可以將我推出去當擋箭牌。
侯爺就沒問問我,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