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立刻,周遭響起了陣陣議論,沈沅更是瞪大了雙眼不解的看著我:
「族長你是瘋了嗎,你這八年來過的險中又險,不就為了今日么?」
太后的眉毛不解的緊皺在一起:
「你不愿?你若對云城無意,又何必違背族規(guī)舉族入世,為他謀盡天下甚至險些喪命?」
「你若是不滿足君側(cè)的位分,云城心屬于你,且等來日便是。」
且等來日?等來日再去為他邵云城烈焰焚身是么。
曾經(jīng)我也天真的以為自己的付出能夠得到他的回眸,心甘情愿在他身側(cè)八年,數(shù)不清的試藥,擋不盡的暗殺。
直到前世他登基三日后,與葉云夕攜手于高位,冷眼賜我四十九鋼鞭。
鞭鞭皮開肉綻,卻不及他滿眼的嫌惡與輕蔑傷及肺腑之深。
「大乾的皇后,只能是云夕。」
當夜的一場大雨,浸紅了整個午門,他的一句輕語,也擊碎了我那顆卑微到塵埃里的真心。
他恨我攔在中間讓葉云夕對他心生怨懟,怨我讓他心愛的皇后吃醋傷心。
可他忘了,同樣的話他也曾對我說過。
葉家式微無法為他的野心助力,他三顧巫族請我出山,我不愿,他便留下與我同吃同住。
巫族之人不可離開巫山,凡是入世占了因果的族人沒有一個善終。
當我發(fā)覺自己對他有不同尋常的情愫時,驚慌失措,可他卻笑的篤定:
「沈清婉,你戀慕孤。」
我如臨大敵,卻抵不過他的一再動搖。
「沈清婉,你會是大乾唯一的皇后。」
千金一諾,令我深陷其中,即便知道他對我更多的是利用,知道他京中有青梅常伴身側(cè),仍舊義無反顧舉族遷出巫山。
當年我自視甚高,猜忌利用又如何,心不屬我一人又如何。
區(qū)區(qū)落寞侯府的廢物草包,如何與我相提并論?放眼天下,只有我才能幫他邵云城實現(xiàn)霸業(yè)。
唯有我,與之最相配。
可如今重活一世,我只覺得,邵云城便是這天底下最穿腸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