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門口時,周牧野沒有按門鈴,自己掏出鑰匙打開門,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在了玄關上。
客廳里一片狼藉,沙發和桌子上堆滿了名牌包包,還有數不清的珠寶首飾。
柔軟潔白的毛毯上沾滿了酒液,煙頭燙出了一個個洞,酒瓶堆了滿地。
也沒有及時開窗通風,整個煙霧繚繞,味道刺鼻。
看著沈繁星曾經最喜歡躺在上面看書的地毯被弄成這樣,他怒從心起,再也不想對林楚汐有任何好臉色了。
他上樓準備打開她的房門,就聽到里面人正在打電話,語氣里透露著暴躁和不耐煩。
“我不是已經還了五百萬了嗎,為什么利息還剩下八十萬?我沒有那么多錢給你們!”
“我還沒有上位呢,現在沒辦法光明正大的跟他要那么多錢,我在他面前塑造的是高不可攀的小白花形象,只有這樣他才以后才能心甘情愿的把財產給我。”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在國外被包養和賭博的事情往外亂說,周牧野這個人很精明的,一旦讓他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他都會順藤摸瓜的查下去。”
電話掛了后,她氣的往椅子上狠狠踹了一腳,嘴里罵著臟話。
緊接著,電話聲又急促的響起。
這次打電話的應該是平時和林楚汐里應外合的人。
那頭不知說了什么,氣的她把屋子里的東子亂砸一通,沒有理智的瘋狂尖叫。
“周牧野真是蠢到家了!死了個舔狗至于嗎?都燒成一把灰了才開始在這里挽回,遲來的神情比草還賤!”
“我早就調查過他名下的不動產和股權了,加起來幾千億,他為什么要全部捐掉!為什么!為什么!我當初就應該多找幾個備胎一起撈錢,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被一個死人迷成這樣,真是搞笑!”
“沈繁星也是個沒有底線的舔狗,她死的活該,即使她沒出意外,我以后也會想盡辦法弄死她,畢竟她是我加入豪門的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他到現在還傻乎乎的以為我當初是被逼無奈離開他的,其實就是我嫌棄他成了個站不起來的瘸子,這樣的廢物怎么配得上我,當時我身邊可是有數不清的追求者,我自然是找了一個最有錢最有權勢的!”
周牧野靜靜的站在門口,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仿佛聽到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走廊處的窗戶落入一束光芒,正好照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一半匿于黑暗,一半落入晨光,顯得格外陰森。
半晌,他才揚起了唇,但笑意根本未及眼底,只剩一片冰冷。
聽著里面還在接連不斷的傳出辱罵聲,周牧野才覺得自己傻得可笑。
他竟然為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做了那么多的錯事。
自始至終他都站在一攤渾水里,被表象蒙蔽了雙眼,對愛自己的人不珍惜,對不愛自己的人視若珍寶。
如果他從最初就愿意一直堅定的愛著沈繁星,無論做什么事都第一時間站在她身邊,照顧她、保護她、愛著她。
她又怎么會失望至極的離開,又怎么會恰好坐上這架出事的飛機。
更不會這么凄慘的離世。
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他才是害死沈繁星的真正兇手。
他知道自己罪不可赦,但所有傷害過沈繁星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咔噠——”周牧野緩緩打開了房間的門。
里面頓時噤聲了。
林楚汐手上還握著沒有掛斷的電話,滿臉驚恐的望著他,嚇得微微張大了嘴。
電話那頭的人發現半天都沒有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扯著嗓子大聲嚷嚷:
“他別墅里不是有很多值錢的古董文玩嗎,我做一批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你偷偷掉包,然后拿到黑市變賣,怎么著也能賺個上千萬啊,到時候直接把他甩了逃跑唄。”
周牧野勾起唇角笑出了聲,點頭替她回應:“我覺得可以。”
林楚汐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毫無形象可言,哭的涕泗橫流,慌亂的解釋著:
“阿野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之前在國外做生意被騙了,這些事都是他們逼我做的!”
“我對你一片真心,我不要錢,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夠了!”
但這次周牧野始終無動于衷,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溫柔和體貼。
而是狠狠扇了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