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來時,戴著幕遮,登記時也只留云姓,所以他剛剛一時沒反應過來。
現(xiàn)在才知道她竟住在店中。
反應過來的客人們,也紛紛探頭探腦。
云知意聽到敲門聲,從空間出來。
“云姑娘,樓下來了一位自稱您兄長的男子,欲要見您。”
云知意一愣,隨后蹙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溫書同。
對方雖的確是她兄長,卻也是伯府庶子,在她面前向來不敢輕易以兄長自居。
兩人之間也沒多深的感情交集。
他突然來找,只可能是因為伯府之事。
只是她想不明白怎么會是他來。
“不見。”
她淡聲一句,便想關(guān)門。
如今她不想再跟伯府任何人扯上關(guān)系。
小二知她誤會,忙道:“不是溫公子,來的那位應該姓許。”
他小聲暗示,偷偷看她神情。
云知意動作微頓,終于想明白可能是誰后,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底閃過濃濃的厭惡之色。
許寶福,這個她曾經(jīng)名義上的兄長。
上輩子,她以為自己真的是許家女,因此對多次找上來要錢的許寶福,雖極厭惡排斥,卻也總是容忍。
如今知他與溫婉才是親兄妹,想到許家明知真相,為了榮華富貴還是讓溫婉來鳩占鵲巢。
她有的便不止是厭惡。
之前本沒想去找這家人,倒沒想自己送上門來。
伙計見她似想起來了,便又提醒,“他還在樓下點了一桌菜。”
云知意卻只冷聲道:“不認識,不見。”
說完又睨他一眼,“你們客棧便如此對待客人,隨意阿貓阿狗都能來冒犯?”
伙計詫異,而后明白過來。
這位明顯是不想認許家人。
伙計忙賠笑,又苦了臉,“只是他在樓下鬧事,您看……”
云知意唇角掛起一絲冷意。
“維護客人權(quán)益是你們店的事,難不成每次發(fā)生這樣的事都要客人給你們處理好?人我不認識,你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與我無干。”
說完便直接關(guān)門。
伙計見此,也無法,只能轉(zhuǎn)身快步下樓去跟掌柜匯報。
掌柜聞言,眉頭也擰起來。
看著那邊已經(jīng)開始跟隔壁桌各種吹噓的幾人,想了想,讓伙計直接如實告知。
聽到對方竟然說不認識他,許寶福氣紅了臉,倏然站起。
“這小***,真以為有錢翅膀就硬了,看我不打死她。”
說完便擼起袖子就要沖上樓去找人。
周圍客人聞言,都忍不住皺起眉來。
難怪溫婉那么貪婪惡毒,原來是家風如此。
幾名伙計趕緊攔住。
掌柜見他不知進退,粗鄙又魯莽,滿口臟話,也是厭煩不已。
云知意都那般說,他也不可能強迫人家下樓來處理。
這樣客棧名聲還要不要。
一怒之下,直接讓人把他們給轟出去。
反正溫婉現(xiàn)在自顧不暇,就算伯府真能為這么個人來找客棧麻煩,他們也有理去說。
伯府再大,在京城也非能一手遮天。
他好歹也有點關(guān)系,總不能因此砸自己的招牌。
云知意聽著樓下動靜,轉(zhuǎn)身打開窗戶。
便看到被轟出客棧的許寶福幾人。
看著對方在門口破口大罵,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手中陡然出現(xiàn)一顆種子,轉(zhuǎn)眼便生長成一株粉紅色的虞美人。
手指輕輕一轉(zhuǎn),虞美人花蕊芯兒散開,隨風飛揚。
恰好落在許寶福頭上,瞬間消失不見。
這是她在某個末世位面收集的一種變異植物。
此植變異方向與原來屬性完全相反。
未變異的虞美人有鎮(zhèn)痛、止瀉、鎮(zhèn)靜、止咳等功效。
變異后的虞美人卻能令人腹瀉不止,全身酸痛,無法入眠。
此時,被趕出來的許寶福怒氣沖頂,正欲再上前理論。
突然,腹中傳來一陣絞痛,一股噴發(fā)的欲望突襲,止都止不住。
他頓時變了臉色,也不顧上鬧事,捂著肚子和屁股,轉(zhuǎn)身就要跑。
兩名混子正擼起袖子要跟著他一起干架呢。
卻見他突然跑開,以為是慫了,心中一頓不甘。
暗罵一聲就跑上前拉住他,還想哄著人去找溫柔麻煩。
他們可是領(lǐng)了錢的,萬一沒完成那位吩咐,到手的銀子不得飛咯。
許寶福現(xiàn)在一心只想找個地方解決生理問題。
正在緊急關(guān)口,陡然被拉住,差點破口大罵。
只是氣一上來,后面就更止不住。
他已經(jīng)能感覺到一陣濕潤,立刻夾緊屁股,甩開兩人。
“滾開。”
說完就又要跑。
兩人哪肯放開他。
“許兄,等等,你配方不要了,十萬兩不要了?”
“那個等會再說,快放開,我快忍……”
話還沒說完,頓時連續(xù)噗噗幾聲響。
下一刻,一股惡臭瞬間彌漫開來。
許寶福臉色陡然一松,又瞬間緊繃。
旁側(cè)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街上的人紛紛被吸引過來,還以為發(fā)生什么事。
便見一個大娘捂著鼻子,顫著手指著許寶福咒罵。
“天殺的狗玩意,拉屎不會找坑嗎,到處噴,你賠我衣服。”
此時圍上來的眾人也有些傻眼了,紛紛捂著鼻子跑開,不少直接干嘔起來。
因為此時的許寶福還在噗噗噗。
糞水穿透褲子,直接噴濺到外面,部分順著褲腿往下流,已經(jīng)在地面形成一灘。
兩個混子也沒想到場面會變成這樣。
反應過來后立刻驚叫跳開,同樣捂著鼻子就想跑。
只是想到任務(wù)又有些遲疑。
結(jié)果這么一耽誤,就被羞憤欲死的許寶福狠狠扯回來。
“都怪你們兩個混賬!”
兩人被拖得往地上一坐,正好坐在那灘糞水上,頓時也發(fā)出慘叫。
街上瞬間被清空出一大片。
周圍的攤主和店家都忍不住捂著鼻子出來罵。
始作俑者的云知意,早又回空間補眠去。
這一百年來,她隨著系統(tǒng)一個位面一個位面的做任務(wù),從沒睡過一天安生覺。
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她終于能心無旁騖的睡覺。
入夜,隨著月亮當空,客棧陷入靜謐中。
有兩人突然從屋子貓腰走出,悄聲來到云知意的房門口。
小刀在夜里閃爍冰冷寒光,正插入門縫中,輕輕撬動門閂。
“好了沒。”把風的人忍不住氣音詢問。
“噓,別說話,就快好了。”
話落,門閂終于被挪開,那人一喜,立刻小心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