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受盡冷嘲熱諷,我也沒有一絲動搖。
現(xiàn)在想想,只覺得七年前的我,傻透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佯裝平靜的開口:“蕭成安,我從來不是因為眉娘跟你鬧,你當(dāng)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跟你和離嗎?”
“你我認(rèn)識這么多年,你卻因為他人的話,認(rèn)定我心腸歹毒,你背著我和眉娘珠胎暗結(jié),你可又在乎過我的感受?”
蕭成安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他想要抱住我,卻又被我冷漠的眼神阻擋。
過了許久,他終于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雅凝,你有怨氣,你盡管朝我發(fā)泄,佑兒只是一個孩子?!?/p>
“況且你我夫妻多年,難道就因為這點事,就要鬧得沸沸揚揚嗎?”
“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母后……”
我不想再聽他說的話,便打斷他,似笑非笑的說:“蕭成安,如果我學(xué)習(xí)你母后,恐怕我知道眉娘和孩子存在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死了?!?/p>
“放肆!”
蕭成安勃然大怒,他揚起手狠狠的給了我一個耳光。
這一個耳光,徹底將我的心砸得粉碎。
“蕭成安,我抿心自問,我從來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成婚之后,我一心操持著東宮,將東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只盼和你舉案齊眉。”
“如今卻換來你對我大打出手,口出惡言?!?/p>
我的聲音有些更嚴(yán),卻還是強忍著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蕭成安的身子晃了晃,眼里帶著一絲懊悔和痛苦,他想說些什么。
突然我身后傳來一股力氣,我一時不備,被來人推到在地,小腹隱隱作痛。
是蕭天佑。
蕭天佑一臉淚水的拉住蕭成安的手,哭著對他說:“爹爹,娘親肚子疼,你快去看看她。”
聞言,蕭成安抱起蕭天佑,一臉焦急的抱起蕭天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我只覺得肚子疼得厲害,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要從我體內(nèi)流出來,我看著裙角暈染的血色,腦海轟然炸開。
我已有兩個月沒有來葵水。
我下意識的呼喊蕭成安:“蕭成安,我肚子好疼。”
蕭成安停下腳步,他眼神變得冷漠又厭煩:“雅凝,你能不能懂點事,眉娘懷著我的孩子,你爭風(fēng)吃醋也要看時間?!?/p>
我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身子越來越冷,裙子上的血色蔓延開。
在暈過去的那一刻,有一雙溫暖的手將我抱起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謝雅凝,為什么每次我遇到你,你總是這么狼狽呢?”
蕭成安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為什么這么煩躁。
不管怎么說,謝雅凝都是他的正妃,他應(yīng)該聽聽她到底怎么解釋的。
但看著兒子虛弱地躺在那,聽著徐眉哀切的痛哭聲,他就莫名其妙氣沖上頭給了她一個耳光。
其實在動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但他是太子,不僅是一家之主,未來還是一國之君,哪怕是后悔了也不可能去跟人道歉。
于是他只能梗著脖子,話趕話地簽了那份和離書。
其實也沒什么,簽了和離書又能怎樣,謝雅凝又不會真的與他和離。
她如今都已經(jīng)將近三十歲了,離了太子府,也只能被人嘲笑一輩子。更何況她曾經(jīng)寧愿被人恥笑也要等自己三年,如今只是納妾罷了,她怎么可能舍得為這點小事離他而去呢?
他在心里列舉了無數(shù)條理由來安慰自己,但無論如何也壓不下那股愈演愈烈的不安。
想起謝雅凝接到和離書時望向他的眼神,平淡、釋然,沒有半分漣漪。
蕭成安愈發(fā)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