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里外全是人,卻沒有一個身影是景懷南。
心咚咚跳著,幾乎懸到了嗓子眼,她聲嘶力竭地喊著他的名字,不要命地往里沖。
火早已經撲滅,現場全是滾滾濃煙,黑黢黢的看不清。
她一邊找著,一邊大聲喊著人名。
”景懷南!“
”我……在“
拐角處有微弱的應答聲,她踉蹌著沖了過去,借著微弱的天光輕拍他的臉。
可從小就有幽閉恐懼癥的他,面色慘白一片,人早已昏了過去。
慕晚舟咬著牙,拖著他一步步向外走,卻在拐角處,一個沒留神,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她將景懷南緊緊護在懷里,咬著牙成為他的人肉墊子。
摔下樓的那一瞬,她整個人差點昏死過去,可一想到懷里的景懷南,她咬著牙不顧全身的崩裂的傷口,忙檢查起他的傷勢來。
幸好,他只有膝蓋和腳踝處有微弱的擦傷,其他地方倒是無礙。
慕晚舟暗暗松了一口氣,無力地癱在地上,一口口粗聲喘著。
這時消防員找了過來,一看見她救了一個大男人,驚訝的豎起大拇指,隨即便要送她去醫院,她搖搖頭,看見身后的王曼。
她眼前一亮,一把將人推到景懷南身邊,啞聲道:”人交給你了。“
話落,也不等她反應,連忙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王曼對于這個救命恩人的身份適應的很快,沒有任何的遲鈍,連忙招呼消防員救人。
從那天開始,王曼便在醫院一直陪著景懷南。
次日,兩人回到家,景懷南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徹底的改變,當著管家傭人的面,吩咐他們改稱呼。
”從今天開始,不要再叫王小姐,改口叫她太太。“
管家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問,司機膽子大些,直接問出了口:
”那,景太太怎么稱呼呢?“
景淮南冷冷瞥了他一眼,聲音多了一絲凝滯,最終開口道:”叫她慕小姐……“
他們在客廳里的對話,慕晚舟隔著門縫聽得一清二楚。
說不難過是假的,可她也慶幸,景懷南有了新的愛人,以后他們會結婚,會生一個足球隊。
她做不到的,會有別的女人一一為他做到。
而她,或許在某個街頭,或許在某個療養院,又或許是某個墓地,靜靜地注視著他的幸福。
真好,她無聲地笑著,嘴咧到極大。
明明應該開心,可臉上還是有咸濕的淚水淌過,落進嘴里,好苦……
她揉了揉臉,轉過了身,又攤開筆記本,提起筆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
”景懷南有新太太了,我是時候該走了……“
第十一章
從那天開始,景懷南和王曼沒有再找她麻煩,兩人不知道去哪里參加婚禮。
家里只有慕晚舟一個人,這幾天,她的記憶退化的愈發嚴重。
管家有時敲門喊她吃飯,她竟然都認不出將他當做陌生人,事后好一頓找補。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徹底忘記自己,徹底忘記景懷南。
忘記他第一次表白面紅耳赤的模樣,忘記他被自己分手心碎崩潰的眼神。
想到此,鋪天蓋地的恐懼,裹挾著絕望如海嘯般崩涌而來。
慕晚舟無措地捂著心口,好像有誰正徒手撕裂她的心,鮮血混著陣陣尖銳的疼,讓她連呼吸一下都不能。
她神經質地搖頭,嘴里連連說著”不!“
當天下午,她便匆忙找了一家紋身店,將景淮南三個字,深深刻在了手腕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