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可能不知。
玉荷宮的事從大到小,如果沒有我這個首領太監,估計得散。
所以我被皇后抓去審問時。
心下有些擔心萱姑姑,能不能替我處理好諸事。
皇后專門挑了楚楓去勤政殿,侍奉皇上時,把我押走。
「今兒一早,有人在玉荷宮偏殿里發現了憐梔的尸體。」
「昨晚巡邏的侍衛說,看見你和憐梔待在一塊。」
「小棠子,你殺憐梔是楚貴妃的意思嗎?」
皇后一身玫紅宮裝,坐在高處。
低頭擺弄蔻丹,連個眼神都不愿給我。
我躬下身子,搖了搖頭。
「昨兒個夜里,貴妃娘娘的饅頭丟了,我領人在宮里尋了一夜。」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問玉荷宮的奴才們。」
「饅頭?」
「是,去年皇上賞賜給娘娘的波斯貓,叫饅頭。」
皇后冷笑一聲,拂袖站起。
「這能撇開什么干系?怕是你宮里的奴才都會佑著你。」
「本宮也不聽你廢話了,憐梔是我宮里極喜愛的,是楚貴妃夸了句機靈,我才給玉荷宮送去,這不過數月就出了人命,也是不把我這個皇后放在眼里!」
「來人,把小棠子押進慎刑司,嚴加拷問!」
我心下一沉。
這進去,最少得脫層皮。
皇后擺明想借憐梔的死,就算弄不掉龍恩正盛的楚貴妃,也要拆他個左膀右臂。
「慢著!」
一聲嬌斥打斷了侍衛的動作。
我擦掉汗,抬頭望去。
只見身穿天水碧色宮裙的楚楓,匆匆趕來。
他低眉看了我一眼。
隨后正色道:
「皇后娘娘,這憐梔畢竟是新人,玉荷宮她自然不熟悉,夜深了迷路掉到井里也是極有可能的。」
「僅憑幾個侍衛的胡話,怎么就能認定是小棠子做的?」
皇后聞言,冷笑了兩聲。
「久聞貴妃對這個小太監愛護得緊,今日一看倒也不是下人胡說。」
「他們還說,貴妃平日里最愛畫海棠花,也總是和小棠子呆在內室洽談歡笑...」
「該不會你們...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皇后眸光一沉。
眼神銳利在我和楚楓之間,來回掃視。
楚楓見狀,彎了彎嘴角。
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桂花糖糕,咀嚼了幾下,慢條斯理道:
「皇后身為后宮之主,倒也開始聽信閑言碎語。」
「嬪妾愛畫海棠,是因最喜春日,當年嬪妾進宮,不也是因為一曲《染春念》嗎?」
「而小棠子的名兒,皆因我喜春日罷了。」
皇后重重拿起的流言,被楚楓三兩句地輕輕放下。
我垂下眉眼。
窗外蟬鳴聲盛。
日積之下,心內野蠻生長的雜草,被徒然拔起。
我原名淺棠,小棠子是來源于此。
而楚楓愛畫海棠,向來與我無關。
是為了懷念他的雙生胞姐,楚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