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安局。
身穿白大褂的溫柔走進主任辦公室里。
“主任,我聽說省里要選拔人去德國法醫研究所,學習國際上的先進技術。”
“您看我可以申請嗎?”
主任點頭:“當然可以,這次留學的專業能夠填補我國法醫事業上的空白,我們每個法醫人都責無旁貸。”
但下一秒,他想起什么,又遲疑道:“不過這一去最少也是五年,我聽同事們說你跟季團長在備孕……”
溫柔掩下苦澀,扯唇一笑:“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個人生活先往后放。”
“我當初選擇這個專業時就立下誓言,為生者權,為死者言,現在有更好的機會實現,我輩自當義不容辭。”
領導老懷大慰:“小溫同志,組織沒看錯你,那你先簽了這個申請表,我提報上去。”
溫柔毫不猶豫地在申請表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后,沉默一瞬,也遞出一張紙。
“主任,我這里也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簽字。”
主任還以為是什么工作報告,看清開頭的四個字,愕然的看向溫柔。
“離婚申請?”
……
從主任的辦公室出來后,溫柔腳步都輕快起來。
主任已經簽了字,接下來再讓季臨川的領導簽完字,他們就可以離婚了。
剛走到警局門口,她就看見門口停了一輛軍用吉普車。
身穿軍裝的季臨川從車上下來:“媳婦,今天不忙嗎?”
溫柔微微驚訝:“你怎么來了?”
季臨川笑道:“昨晚我喝多了,辛苦你照顧我,我擔心你今天沒吃早飯特意給你送來。”
說完他從懷里拿出揣著的一袋包子和雞蛋,塞到女人手里。
又捏了捏她的手:“手怎么這么冰?對,生理期快到了,等回家我給你煮紅糖水”
溫柔看著手上的早餐,一只手不自覺按上口袋里的離婚報告,只覺得紙張隱隱發燙。
憑心而論,季臨川是個很好很貼心的丈夫。
就在她心里五味雜陳時,一聲輕柔的叫喚打斷兩人之前的溫情氛圍。
“臨川哥,我要你給溫同志帶的餅***忘記拿下來了。”
軍綠色吉普車的副駕駛打開,一身藍色收腰洋裝的女人踩著小皮鞋噠噠的走過來。
齊思思拿著一個鐵盒,甜笑著遞過:“嫂子,這是我國外教授給我寄過來的曲奇餅。這里的供銷社買不到,知道臨川哥要來找你,我特意帶了一盒給你。”
溫柔有些愣了愣:“你們這是……”
自己的丈夫送個早餐還要帶別的女人一起,她有些說不出話。
男人尷尬解釋:“思思最近在大劇院有匯報演出,我順路送她過來。”
溫柔頓住,她明明記得軍區和大劇院的位置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
哪里來的順路?
接著齊思思發出邀請:“嫂子到時候沒事也可以去看看,我讓文工團團長給你留票。”
“不用了。”回答的是季臨川,“我媳婦一心只有工作,這種東西她欣賞不來,到時候我去給你捧場。”
說完他催促齊思思:“你時間緊急,我們走吧。”
溫柔就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走遠。
好半晌,她低頭自嘲一笑。
剛要轉身回去工作,卻看見地上有一個發亮的時髦胸針,看樣子是齊思思會喜歡的東西。
溫柔彎腰撿起送過去時,季臨川他們剛走到車前。
“等一下……”
溫柔的話還沒說出口。
就看到背對著她的齊思思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拍著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
“溫同志天天就在這里跟死人待在一起嗎?感覺身上都有味了。”
季臨川無奈:“早叫你在車上別下來,一會去看看百貨店有沒有香水買,我送你。”
溫柔透過側臉,看見他眼中的寵溺。
她腳步一頓,又聽見季臨川溫柔叮囑。
“以后你別來這,太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