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藥水的味道鉆進鼻尖。
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
醫生面帶悲痛通知我：
“邢先生，由于耽誤了最佳搶救時間，您的左腿沒有保住。”
我抬手撫上左邊空空的褲管。
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一路流下。
顧雨，這就是愛上你的代價嗎？
這代價實在是太痛了。
以后，我再也不要愛你了。
醫生剛出去，顧雨就帶著幾個警察走進來，面色冷峻：
“邢飛，你應該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心如死灰，強撐著病體起身：
“不是我......”
顧雨根本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她朝警察使了個眼色，警察便上前要給我戴上手銬。
我又急又氣，傷口傳來的疼痛讓我差點再次昏過去。
“你們不能抓我！我沒做錯任何事！”
我聲嘶力竭地喊著，滿心的委屈和憤怒無處宣泄，“路上一定有監控，你們可以去查監控！”
聽見這話，跟在人群后面看熱鬧的章可變了神色。
他走上前，虛弱地癱坐在輪椅上緩緩開口：
“小雨，別為難小飛了，只要他愿意和我道個歉，我就不追究了，畢竟是同你一起長大的弟弟。”
顧雨聽了章可的話，似乎也舒了一口氣。
她看著我，說道：
“聽到了嗎？阿可都這么說了，只要你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心口驀然一痛。
不管是三年前下藥一事，還是今天，顧雨從來都不肯信我。
手機恰好響起，是我哥發來的消息。
【小飛，大哥這就去京市帶你回來，我絕不讓我的寶貝弟弟再受委屈了！】
眼眶瞬間濕潤，等到大哥過來，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了。
顧雨擰眉，有些不耐：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不就是道個歉？你做了錯事，道個歉還委屈你了。”
我抬眼看向她，明明從小一起長大，此刻卻只覺得無比陌生。
曾經青梅竹馬的情誼，隨著我的左腿一起消失了。
我對上她的視線，忽然笑了。
我說：“好。”
我挪動著不熟悉的假肢下床，站在章可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
他眼底露出得意的笑意，上前幾步看似是要來扶我，實則卻是靠近我的耳朵，輕聲說道：
“失去腿的滋味，不好受吧？”
本來我已經決定不再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可他這句話，就像一把鹽撒在我剛結痂的傷口上，疼得我眼眶瞬間又紅了起來。
我忍無可忍地抬起手，朝章可的臉打了過去。
這一拳并沒有落到他臉上，顧雨將他扯到身后，讓我落了個空。
她用力把我推倒在地，怒道：
“邢飛，你在干什么？！”
“那你呢，知不知道他剛剛說了什么？”
顧雨沉聲呵斥：
“不管阿可說了什么，也不是你動手的理由！”
“你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三番兩次傷害我最親的人，趕緊道歉！”
見我還是不肯低頭，顧雨一腳踹在我的腿窩。
我直接癱倒在地，膝蓋重重磕在地上，鉆心的疼痛蔓延開來，血跡隨之蔓延。
她強押著我給章可磕頭道歉，一下又一下，直到額頭上出現血痕才停手。
“你這樣的驕縱的性子要是到了社會上肯定吃虧，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話音剛落，一道帶著怒氣的男生從病房外傳來：
“我邢家的人，什么時候輪到你教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