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舟重新把祈愿牌掛到菩提樹上后,他買了一包熱乎乎的糖炒栗子,想送過去給沈念薇吃。
合約還沒到期,他還需要努力扮演好舔狗的身份,拼盡全力的討好她,絕對不能讓她繼續懷疑下去,不然一切都白費了。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離她遠點?你怎么就這么不要臉?”顧淮川不知何時從身后冒出,滿臉兇相的威脅著。
“我沒興趣和你玩這些明爭暗斗,你放心,那些名利金錢,包括沈念薇,我都不會和你搶。”
司晏舟嘆了口氣,只覺得心累,離解脫的時間越來越近,他不想再生出任何事端了。
“我憑什么信你?”顧淮川的眼珠轉了轉,確定周圍沒有人往這邊看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琉璃做的兔子玩偶,狠狠摜在地上摔碎。
接著,他把碎片緊緊捏在手心,突然大喊一聲,身體后仰著摔進了插著許多香燭的爐鼎里。
沈念薇聽到聲音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眼前慘烈的一幕,頓時僵在原地,連手都在微微顫抖。
顧淮川狼狽的軟癱在厚厚的香灰里,整張臉都變得灰撲撲的,羽絨服被還未燃盡的火燭燒出了幾個大洞,手心不知攥著什么,不停的有血滲出。
“怎么回事?我就一會不在,是不是司晏舟跟你動手了!”
沈念薇滿眼都是心疼,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來,趕緊替他拍掉身上的香灰。
正當她想查看手上的傷口時,顧淮川卻死死護住,沉默的蜷縮在一片狼藉里,怎么都不肯讓她看。
“什么東西這么重要?把手割破了也不松開?”沈念薇忍不住皺眉,直接強硬的掰開了他的手心,便看到一堆碎片扎進了肉里。
“剛剛跟晏舟哥發生了一點爭執,他讓我滾回國外……”
顧淮川不怕痛似的,直接狠狠拔掉了琉璃片,鮮血噴濺在沈念薇的手心,燙的灼人。
“我不愿意,他就生氣了,把我撞倒后,還砸了屬于我們的定情信物。”
沈念薇急切的抓著他的胳膊,不可置信的詢問:“難道這個是……”
“我們大學時在社團互相為對方做的琉璃玉兔,可惜我的這個已經碎了,可能就像我們的感情一樣,再也沒法挽回了吧……”
顧淮川假裝失落的低下頭,用了畢生演技,讓自己看起來格外可憐,眼眶也變得紅腫不堪。
沈念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怔愣在原地,看著滿地再也無法修復的碎片,心里涌起陣陣酸澀,沒想到這個東西他竟然也一直留到現在。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兩人過往的美好畫面,無數復雜情緒交織在腦海里,她的心里像是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讓人呼吸困難。
“司晏舟。”沈念薇冷冷出聲,臉色也差的可怕,“跪下來道歉,什么時候把東西拼好,什么時候站起來。”
周圍還在看熱鬧的人都尷尬的把手機收起來了,他們聽說過沈念薇對這個所謂的舔狗不太好,但也沒料到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
尖銳的高跟鞋狠狠踢在了司晏舟的膝蓋處,鉆心的疼痛傳來,他直挺挺的跪在了雪地里。
但沈念薇還覺得不夠解氣,加重了腳上的力度,鞋跟在他的腳踝處來回碾壓,很快就磨出一道道斑駁的傷口,鮮血染紅了雪地。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都說了,你連淮川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就別在這找存在感了。”
司晏舟的身體已經有點失溫了,膝蓋處的傷口覆上了一層冰霜,只剩下鈍鈍的疼痛。
但身體的難受遠遠不及心理上的,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很像馬戲團里那些被戲弄的動物。
他無視了周圍那些帶著同情和嘲諷的目光,努力把身體挺的更直一點,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落魄。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司晏舟聲音沙啞,一字一頓的道歉,說罷還雙手伏地,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
“沒必要這樣的,晏舟哥,我沒有怪你的。”顧淮川假惺惺的回應他,但完全沒有打算然他起身的舉動。
沈念薇看著他那副搖搖欲墜的蒼白模樣,心里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一絲密密麻麻的酸澀情緒充斥在心間,讓她忍不住皺眉。
她甚至萌生出一種想要把他扶起來的沖動。
但很快理智就打敗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她強迫自己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司晏舟,牽起顧淮川的手,帶著他去寺廟里躲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