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那爹娘眉目間滿是貴氣,成恕君滿是傻氣,那么這個姑娘則是傲氣居多。有一種鋒芒畢露,敢同日月爭先的沖勁兒。
成家人都生得好看,她是那種頑強生長下,肆意張狂,野蠻的漂亮。
成雅禾開門見山:「我知道你討厭我,就像我討厭你一樣。他們越說你也無辜,我就越討厭你!如果要我時時刻刻看見你,我就沒有辦法忘卻所有發(fā)生在我身上不公平的事。成婉君,我沒有給自己添堵的習(xí)慣。所以就算你再討厭我,我也不會讓你回來。」
流落在外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卻半點沒有被壓垮的頹勢,頗有越戰(zhàn)越勇的英氣,合該是將軍府的女兒。
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專門來一趟告訴我這些,于是問:「我為什么要討厭你?」
她遲疑片刻,被我這么一問泄了氣勢:「什……什么?」
我平鋪直敘,一件一件說給她聽:「你是親生的,我不是。所以你回來,我走。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你有討厭我的權(quán)利,可我沒有討厭你的立場。」
成雅禾似乎更氣了,指著我大喝一聲:「你裝傻也沒有用。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回去的。」
那個時候她大概沒有想到,不止是我,連她自己也回不去將軍府了。
成家的所有財產(chǎn)都被抄沒,只剩我住著的這個莊子,是當初受封縣主時太后賞我的,不在抄家之列。
爹娘兄長都下了獄,大概等著秋后問斬。我就把無處可去的成雅禾撿了回來。
她一邊兒大口吞著我的飯,一邊兒瞧不起我:「別以為我吃了你的東西就怎么樣了,如果沒有你,受封縣主的該是我,這個莊子也是我的。」
對于她的挑釁,我有回應(yīng),但不多:「將軍府好歹也養(yǎng)了我那么多年,我供你一口飯吃,這……」
話還沒說完,成雅禾已經(jīng)自以為很了解我了,翻了個白眼,怪腔怪調(diào)的學(xué)我說話:「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但顯然她還不夠了解我,我緊急否認:「這可不是應(yīng)該的,宅子雖然在,可之前的金銀都被抄走了,你該好好想個賺錢的法子,要是坐吃山空,我養(yǎng)不起你。」
成雅禾瞪大了雙眼,飯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應(yīng)該是想罵我忘恩負義,可又想起我們兩人之間確實沒什么恩義可言。
噎了半天,她只能拿跟我有恩義的人搭話:「爹娘……我爹娘!他們好歹養(yǎng)你一場。將軍府這罪名蹊蹺,你就沒想過要查,要翻案?這離斬首的日子可沒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