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進廠,需要置辦東西,所以找媽要了點錢,等一兩個月后就能給你學費了,你不能輟學。」莫小貝防我跟防狼一樣。
上一世我跟祁梓安的婚姻被各大八卦雜志爭相報道。
在采訪中我說跟祁梓安見的第一面是在牛雜攤口前,妥妥灰姑娘成功上位記。
所以莫小貝一聽到我說擺攤買牛雜,就像陰溝里的老鼠生怕別人發現自己偷偷摸摸的骯臟行為。
「不行,學校要求必須這個月交,不交就只能退學了。」我輕嘆了一口氣,把學費通知單擺到了桌面上。
「不能退,必須上!」莫小貝緊張得都快哭出來了,「媽,你的工資先給姐姐交學費吧,我自己跟廠里借點,后面慢慢在廠里打工還就是,我以后也不會再找媽媽要錢了。」
「嗯,那就這么決定了,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好好讀書的。」我擋在媽媽身前,對莫小貝說。
莫小貝走后,媽媽把皺巴巴的幾張錢遞給了我,「你妹妹她呀,最嬌氣,難得在這種大事上懂事了那么一回,你做姐姐的也要多體諒她放棄學習機會讓給你。」
我沒跟媽媽說,她心疼的小女兒是蛇蝎心腸的毒婦。
我將她給的錢收下,存到銀行里去。
其實去學校報到后,我才知道,因為我的中考成績很好,學校直接免了我三年高中的學費。
我這兩個月勤學苦讀,每天晚上只睡幾個小時,在開學考里成績排名理想。
直接考進了學校最好的班級。
每個月又多了兩百的生活補助。
哪怕莫小貝真的把媽媽存的學費全都拿走了,我也一樣可以上學。
原來,讀書真的可以改變命運。
于是我更加珍惜在課堂上的時光。
因為學業繁忙,我鮮少回家,更少與莫小貝碰面。
只聽媽媽說,莫小貝在工廠里一直超前預支生活費,而且是每日預支。
別人是打工賺錢,到她那卻是打工還債。
每個月還需媽媽再給她補貼一點幫她還錢給廠里。
不然服裝廠早就讓她卷鋪蓋滾蛋了。
到我高考完的六月,在廠里不停歇地工作了三年的莫小貝破天荒地大包小包地回了趟家。
「恭喜姐姐終于高考完了,不管考上了什么大學都一定要去上,記住認真讀書才有出路喔。」莫小貝眼里的虛偽毫不掩飾。
她上輩子讀完大學出來一個月三千塊便覺得讀書無用。
殊不知,沒有文憑的我要拼死拼活地干才能一個月能穩定地有三千工資。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我只笑笑不說話。
媽媽給我們下廚做了豐盛的晚飯,她跟我說,「只要努力過了就行,考到什么學校媽媽都支持你去,你不用擔心你學費。」
說著,她就從衣服兜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的散錢準備遞給我。
半路卻被莫小貝一把搶了過去。
「媽媽,那我呢,我雖然沒有讀書,但是我也需要你的支持!」莫小貝咧嘴笑了笑,「當年我為了姐姐主動提出輟學打工,難道你們不需要給我一點補償嗎?」
兩個孩子只能供一個讀書,一直是媽媽的心結。
莫小貝就這么直白地要求媽媽做補償,她瞬間哽咽地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放心吧媽媽姐姐,我不是要這筆錢拿去干什么,我是想拿去擺攤賣牛雜,在廠里打工才賺多少錢啊!擺攤才是正事。」莫小貝可能跟廠里的那些刺頭混多了,如今說話痞里痞氣。
「我賺到了錢,我還能不供姐姐上學嗎?」
跟三年前一樣的借口已經一點都不管用了。
媽媽不相信她,想要把錢搶回來,「這是你姐姐讀書的學費!你打工這三年就沒賺到過一分錢,我不指望你有什么出息,但求你別拖累她!等她大學畢業以后,她會幫襯你的。」
「她讀個破大學,畢業以后一個月才拿三千塊,都不一定我有進廠打工賺得多,她能有個屁出息!」莫小貝嗤笑咒罵了一堆臟字,還把媽媽一把往后推。
在把錢塞兜里就往門外跑時,她還信心滿滿地看向我:「姐姐,這一次輪到你做牛馬了,而我,要做人上人。」
「氣,氣,氣死我……」媽媽氣急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我連忙背起媽媽下樓,送她去醫院。
然而一下樓卻撞到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的人——祁梓安。
他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需要幫忙嗎?」
他一手扶住快要摔向地面的我,另一只手扶住我的媽媽,盡顯君子風度。
但我印象中的祁梓安絕不可能那么熱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