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當日,我換好素色襦裙朝父母行跪拜禮時,外頭一陣喧鬧。
林玉瑯手持金鎖滿面悲憤,她高聲叫著:「我才是相府失散的女兒,她只是個偷了我身份的假貨!」
賓客嘩然,我咬牙看向林玉瑯,雙目沉沉,恨恨地想:她居然沒死!
當年我把她拉下水,扯著她的頭死死地按到水里,直到她沒了動靜,不曾想還是被救活了!
哈!命真大!
林玉瑯道:「眼前的冒牌貨,是我買的粗使丫頭,名叫小玉,她背主求榮,偷了我的玉佩,鳩占鵲巢,還暗害于我!」
「父親大人明鑒!我有牙人和契書為證,所幸信物不止玉佩一件,女兒還有金鎖可以證明身份!」
林相同林夫人接過金鎖辨認,也變了臉色,林夫人眉頭緊鎖,認道:「的確不假。」
林相上下打量著林玉瑯,又霍然看向我。
我按下心中驚濤駭浪,不慌不忙反問道:「我的確曾是你的丫鬟,但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做過,玉佩是我的東西,既然我們都有信物,憑什么說我是假?」
林玉瑯氣急道:「我有人證!」
我綻開冷冷的笑:「你的下人嗎?生死都捏在你手里,自然是想讓她們說什么她們就得說什么。」
我轉身跪到林相和林夫人身前,頭磕得邦邦響,委屈道:「請爹娘做主!」
我的便宜哥哥林羨心疼極了,拉著我起身。
「好妹妹,別拿自個兒身子開玩笑。」
他眼中的疼惜作不了假。
可惜了,我心底暗暗撇嘴,這份溫情是給他親妹妹的,我的確是個不知羞恥的冒牌貨。
林玉瑯氣得說不出話,站在原地哭得梨花帶雨,如一朵被驟雨擊打到搖晃的白蓮。
為避免事態擴大,相府疏散吃瓜的賓客親朋,只道要處理家事,還請諸位海涵。
賓客出了相府仍按捺不住地小聲議論:「這是什么鬼熱鬧!真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