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晨回去時,江至嶠直挺挺坐在我床邊。
沒穿衣服。
他面無表情地盯了我一眼。
「你把西裝要回去了,我沒衣服穿。」
我「嗯」了一聲,也許是聽了他的出身,我對他的態度多了許多耐心和寬厚。
我找了件襯衫,他肩膀竟然比我寬,把肩線撐得很緊。
我皺眉,「等會,有件大點的襯衫,我找下。」
江至嶠一語驚人:「你老公的?」
我聽得起雞皮疙瘩,「怎么就老公了?怎么說話呢!」
不知為何,他臉色微霽。
把江至嶠帶去沈暉那時,我規勸:「你別總硬杠,吃虧的是自己,態度軟和點,少受點苦,實在不行就......」
我猶豫開口,我這種人要遇到沈暉,為了活下去,估計會硬著頭皮挨他一針,畢竟除了生死,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
果然,江至嶠淡淡地說:「不可能。」
我:「我和暉哥沒啥區別,你先忍忍——」
很快,我就能救你出去的。
他打斷我,「有區別。」
眼珠瞥了我一眼,「你老實。」
聽著怎么像罵人呢?
但我只好放棄勸說。
沈暉等候多時,他飲著茶,淡淡問:「服了嗎?」
江至嶠冰冷地盯著他。
我連忙扯他的袖子,他抿著嘴,點點頭。
但我們的小動作沒逃過沈暉的眼。
「阿狗,來,我問問你。」
我剛走過去,沈暉就不輕不重扇了我一巴掌,「他的滋味怎么樣啊?」
我連忙跪下,「暉哥,我絕對沒別的心思,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做。」
沈暉敲打一番,這才滿意,「江至嶠,過來主動親我。」
江至嶠緊捏著拳頭,站著不動。
我飛快瞄了他一眼,心中默念了一萬遍別管閑事,可是當他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朝自己腦袋砸時,我還是沒忍住,一把奪過來。
我擺足了卑微的諂媚笑意:「暉哥,他還有脾氣的,要不再讓我帶著勸幾天?」
這句話一出口,沈暉本就不愉的臉色越發沉了。
沈暉忽得神經質般笑出聲,隨手拿了個擺件砸向我的腦袋,「***玩上癮了,敢和我搶男人?」
我跪下,血流如注,擋在江至嶠面前,「不是,我只是帶幾天。」
又一砸。
「暉哥,信我,我是真想讓他性子軟點。」
「***當我***?」
我眼皮全是血,徹底看不清了。
我內心嘆氣,我才是***。
就因為江至暉手腕上那幾道變白的傷疤,就忍不住想護他幾日。
「暉哥,看在我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我真的沒私心,相信我。」我竭盡全力狡辯。
平日交好的同僚看不過眼,「暉哥,昨天山雞不給您帶了倆男孩嗎?反正您這幾日忙著嘗鮮,要不讓阿狗試試?」
沈暉盯著我,將煙灰缸砸到地上,猛地拽著我的頭發抬起我的臉。
濃到發黑的血污沾染在我的額發。
他輕笑,「這誰給你染的丑發色,我竟然才看出來你長得還蠻正的。」
他掐著我的脖子,不由分說地吻過來。
是種很惡心的感覺。
吻完后,沈暉盯了眼我的褲子,毫無反應。
我還是不喜歡男人。
他這才滿意地放手,「行吧,那你帶他幾天吧。」
我顫抖著站起來,鞠躬道謝。
沈暉擺擺手,「對了,銀鑼灣那塊地怎么沒拿過來啊,聽說是你臨陣脫逃了?這可不行,咱們有賞有罰,阿狗,你雖然跟了我這么多年,但你做錯了事,還是得去做臟活,知道嗎?」
我點頭。
沒有辯白。因為這是沈暉的發泄不滿的方式。
而我的計劃成功了——惹怒他,遭下放,順帶還救了江至嶠。
我真牛逼。
一出門,江至嶠就緊緊摟著我,我推都推不開,索性放棄。
我頭暈,走不動路。
江至嶠背著我回了房間,我的血沾到他身上,兩個人都如出一轍的狼狽。
同僚害怕江至嶠要殺了我這個糟蹋過他的人,悄悄輪番窺探。
等我醒來后,一個同僚告訴我,他聽見江至嶠在偷偷地哭。
「那小子可從來沒哭過,哪怕聽到自己老爸賣了他,都沒哭。真是怪事了。」同僚說。
我無言。
同僚戳了戳我的腦袋,「你完了。」
我:「我怎么完了?!不就是哭么!好兄弟也會哭啊!我聽到好兄弟為我哭我也會感動啊!我怎么就完了!很正常的好不好?」
同僚愣了一下,很緩慢地解釋:「我是說,你完了,暉哥讓你把你鐘愛的黃毛染成黑的。你在說什么?」
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