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辯駁,張張嘴又什么都沒說。
因為我知道,再多的辯解也不過是白費口舌。
不如省點力氣。
比起我爸的誤解,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同學的譏諷。
家長會之后,我在學校的處境愈發艱難。
我有了新的外號——
「撒謊精」。
相處三年的同學笑得張狂,取笑我愈加不留情面。
他們說:「你爸是林兆川?倒是會碰瓷兒,知道找個姓氏一樣的。」
「你但凡有件換洗的衣服,我們都愿意信你一次。」
「撒謊精,你那襯衫都洗包漿了,要不要點臉啊?」
其實我也不清楚,他們的惡意從何而來。
或許是對陳靖秩的忌憚。
也或許是想要借此融入集體。
又或者,是對「撒謊者」正義的審判。
陳靖秩首當其沖。
他指使別人畫下侮辱我的海報,四處分發。又在廁所設置「保安」,阻止我的進入,美名其曰不允許道德低下的人使用學校的公共設施。
我原本是打算告老師的。
走到辦公室門口,卻正聽到老師在和別人交談。
「你那都是小事,哪有我提心吊膽?」
他嘆息一聲,「我現在看都不敢看林沅一眼,生怕步了后塵。說起來,她家長真是個奇葩,搞得我心驚膽戰,就怕因為她丟了工作。怎么偏偏讓我帶這個班......」
有人回應他:「但是那小姑娘也蠻可憐的。我聽說她總是被針對。要我說,你還是稍微干預一下。」
「干預什么啊!」他反駁道,「她的事兒我可不敢管,賠了夫人又折兵的。」
「更何況,招惹她的也不是一般人,家里有點權勢,我可不想趟這潭渾水。」
我靜靜在辦公室門口站了會兒。
落下正欲敲門的手,沉默地轉身離開。
沒人能為我撐起一把傘。
我想,那我索性在雨里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