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聯姻的第五年,顧南宸和江映棠依舊不熟。
就連行房,雙方也很有禮貌。
顧南宸先照慣例親了親江映棠的鎖骨,低聲說:“我開始了?!苯又淮绱缤嗜ソ程牡囊路?,溫聲詢問:“可以嗎?”
最終進入她的身體時,他啞著嗓子叮囑:“不舒服就喊停。”
時間緩緩流逝,床鋪晃動得愈發厲害。
江映棠呼吸急促,纖細的手指緊緊揪住床單,忍耐許久后,終是輕聲開口:“不好意思,太失控了,都三個小時了,我實在受不了了,能停下嗎?”
顧南宸動作猛地一僵,連忙說了句“抱歉”,隨后喘著粗氣,艱難地抽出身體。
“我先去洗個澡?!苯程木従徑忾_糾纏的被褥,從床上坐起,腳步略帶踉蹌地走向洗手間。
顧南宸也緩緩直起身,手指微微顫抖著穿好衣服,試圖遮住滿身吻痕。
趁著江映棠洗澡的功夫,顧南宸打開一旁的燈,俯身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微微呼出一口氣,在心里默嘆,五年了,一切也該畫上句號了。
整個圈子都知道,顧江兩大家族商業聯姻,顧南宸和江映棠婚后相敬如賓,是旁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可沒人知曉,他們各自都有難以言說的心上人。
江映棠的心上人是她家收養的養弟江景深,無奈礙于世俗身份,兩人無法在一起。
而顧南宸的心上人沈黎月,早在五年前便已離世,此生再無相守可能。
一個是痛苦生離,一個是絕望死別。
結婚第一天,他們就坦誠了彼此的心上人,還約定為了兩家長達五年的合作,同時應對家族催婚,做一對只履行義務、不談感情的契約夫妻。
如今,五年之約已到,也是時候各奔東西了。
顧南宸正想著等江映棠出來,和她談一談這件事,浴室門突然被推開。
江映棠匆匆走出,頭發還滴著水,她迅速拿起車鑰匙就要往外走。
顧南宸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這么晚了,你去哪兒?”
江映棠腳步一頓,一貫清冷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急切:“景深做噩夢了,我得去陪他,你先休息?!?/p>
江景深,江映棠的養弟,亦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顧南宸心里明白,平日里江映棠不管何時去找江景深,他從未過問過。
哪怕自己遭遇車禍、發燒、胃疼……顧南宸都嚴格遵守契約,獨自守著空房,從不打擾她和心上人相處。
可今天情況特殊,想到待會兒要說的事,顧南宸不得不禮貌地阻攔:“能給我五分鐘嗎?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p>
江映棠顯然也愣住了,反問:“很重要嗎?”
顧南宸沉默片刻,輕聲說道:“算是比較重要的事?!?/p>
江映棠剛要開口回應,手機突然響了。
她低頭一看,是江景深打來的電話。
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江景深帶著哭腔的聲音:“姐,你怎么還沒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江映棠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聲音也溫柔起來:“我馬上就到?!?/p>
她掛斷電話,轉頭對顧南宸禮貌說道:“所有事都由你做主吧,不用商量了?!?/p>
顧南宸一怔,隨即點點頭,將手中的離婚協議翻到最后一頁,遞給江映棠:“那你簽字吧?!?/p>
江映棠看都沒看,直接簽了字,轉身便匆匆離開了。
聽著樓下汽車引擎聲漸漸遠去,顧南宸拿起手機,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離婚協議已經簽了,請問多久能解除婚姻關系呢?”
律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顧先生,您只需度過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就可以了。”
顧南宸心中頓時輕松了不少,掛斷電話后,他立刻打開手機訂了一張去南城的機票。
他之所以要去南城,是有緣由的。
前陣子,他的兄弟在南城的酒吧里看到一個女大學生,長相酷似沈黎月。
那女孩看起來家境貧寒,還在酒吧兼職打工。
顧南宸無法忍受世上有人頂著和沈黎月相似的面容,卻過著這般艱苦的生活。
既然那女孩缺錢,而自己有的是錢,他便起了包養她的念頭。
他讓兄弟去和女孩談判,女孩沉默了兩三天后,最終同意了。
只是女孩的奶奶在南城,她不能前往北城。
顧南宸心想,反正自己父母已經去世,在這也沒什么牽掛了。
既然如此,自己搬到南城去也無妨。
只要余生能天天看到那張像沈黎月的臉,他覺得自己便會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