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其實我沒想過周硯真會來。
直到在閨蜜杜瀟瀟送喪般的目光下坐上他車,聞著車內熟悉的淡淡木質香味,我才回過神來。
上車后,他就一直沒說話。
我硬著頭皮坐在副駕駛。
看似安詳,其實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我眼睛忍不住有意無意地去瞄開車的周硯。
他的皮膚很白,鼻梁高挺,清冷側臉在路燈映照下顯得柔和。
他穿著白襯衫,袖口微微挽起。握方向盤的手修長而骨節分明,從我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手腕上那顆細小的黑痣。
那顆我覺得很澀,曾無數次吻上去的痣。
「…………」
我臉一紅,覺得有必要說句什么緩解尷尬。
「那個……好久不見,你看起來身體還是這么好哈。」
「……」
說完,我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斷。
……服了,憋半天拉了坨大的。
我在這邊腳趾扣地,尬得頭皮發麻。
周硯聞言,卻只是側眸,意味深長掃了我一眼,然后淡聲回:「嗯。」
他只回了一個字。
但我卻莫名找回點熟悉的感覺,松了口氣。
這回答就很周硯。
特裝。
但有一說一,饞他身子的確是我真情實感。
俗話說得好,男人易找好槍難尋。
當年要不是他實在活好,服務意識又強,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那么久。
我和周硯是大學認識的。
我是美術專業,而他學中醫的。
圖書館要微信,我追的他。
要說這家伙帥是真帥,平時也體貼入微,十分細心。
但居然沒談過戀愛。
原因也很突出,他這人,很端。
第一次牽手,我把手伸出來笑望著他,意圖再明顯不過。
周硯垂眼看半天,居然上手給我摸了個脈。
然后說我體虛脾弱,讓我少吃冰的,還讓我少看點人類生產制造視頻;
還有同居后第一次同床,超薄買了,澡也洗好了,他卻準備了兩床被子,問我要不要分開蓋。
簡直神金。
要不是我足夠主動,加上那時候我正上頭,我倆早掰了。
更何況吵架時他也跟個悶葫蘆似的,兩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我早受夠了。
于是專門在他生日那天,我報復一樣,提了分手。
斷崖式的,理由也很莫名其妙。
我跟周硯說:「因為你屬龍,我屬猴,我倆在一起會喉嚨痛。」
他當時第一次在我面前沒端住,直接氣瘋。
我還以為,他現在會想報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