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儀嚇得閉上眼睛,這穿越之旅怕是到此為止了!
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阮書儀張開眼睛,便看見彪形大漢已經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一襲月白色長袍的蕭慕然正站在山峰呼呼的崖邊,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春天的風也還是有些料峭,吹亂了蕭慕然的墨發,也吹得阮書儀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夫人!您中毒了?”小蓮咋咋呼呼的聲音打破了尷尬,她跌跌撞撞撲上來,顧不上給蕭慕然行禮,上下檢查著阮書儀的身體是哪里受了傷。
阮書儀更尷尬了,她一大把年紀了,還被人用吃食哄騙,差點中計掛了,現在有吃的滿嘴黢黑被小蓮大剌剌嚷嚷出來,還是在她那謀了幾面的未婚夫君面前。
她眼睛瞟了瞟彪形大漢,看見他腰間掛著一個熟悉的掛件,便尬笑著打哈哈:“呵呵,蚩尤像哈,都是炎黃子孫,做什么打打殺殺,呵呵呵……”
哪知蕭慕然臉色劇變,眼神如利劍般射向她:“你認識?”
阮書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牛首人身不就是蚩尤像?”說完她突然捂住嘴巴,這是她前世的知識,今世原主這個小農女,應該不知道這些的,完了,是不是露餡兒了?
“那你知道這是什么宗教的圖騰嗎?”蕭慕然突然一把拽下彪形大漢身上的吊墜,遞到阮書儀面前,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阮書儀也被搞得有些緊張,她接過木吊墜,仔細看了看,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蕭慕然似是看出她的不安,冷凌凌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安撫的意味:“你盡管說,我能保證你的安全。”
罷了,反正原主是從別處逃荒過來的,這里的人又不認識她,不怕露餡兒。阮書儀咽下口水,抬頭望向蕭慕然開口:“我從前愛看些書,據我所知,這應該是苗族人常用的圖騰,苗族人信奉牛,在其衣物、飾品上大多有牛角等相關圖案,你看,這個圖騰不就明顯是應該牛角嗎?”
阮書儀拿著木吊墜湊近,蕭慕然認真看了半晌,才有開口:“那你剛才說的蚩尤又是誰?”
“我也是在書上看見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阮書儀繼續咽口水。
“說來聽聽。”
“傳說古時,苗族部落有位驍勇善戰的一方統領叫蚩尤,有人來侵犯他的領土時,蚩尤把村寨里的全體青壯年苗民武裝起來,人人配上銅武器,頭頂戴牛角帽,身披牛皮,還把牛群都武裝起來,將銅武器拴在牛角上。
并指令精兵扎營于寨周圍,自己居中指揮。全體軍民將與敵方展開廝殺時,牛頭的利刃將敵人開膛破肚,人倒馬翻。從此“牛首人身”成了苗族部落的重要標志……”
阮書儀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一處處指著木吊墜上的雕刻講給蕭慕然聽。
她的手指不算細嫩,大約是因為長期做農活以及逃荒的原因,指腹處還有不少細小的繭子,但勝在皮膚***,圓潤的指甲修剪得干凈整潔,還帶著些微微的粉,倒是跟她這個人一樣,嬌俏可愛得很。
二人離得很近,近到蕭慕然甚至能聞到女人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被春風吹得一陣一陣的,蕭慕然望著那不斷在眼前跳躍的圓潤指尖,驀然就想起那晚的旖旎畫面……那晚…………他被人下了藥,失控強要了她……下藥!想到這里,蕭慕然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
阮書儀只感覺周邊的氣壓突然變得冷凌凌的,她下意識往遠處挪了一步,打著哈哈道:“那個,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我……我先走了。”說完便拉著拎著空籃子的小蓮就往山下快速跑。
“哎……哎……夫人,您還沒摘果子呢……”
果子是不可能摘的,阮書儀把兩條腿都掄得冒起了火星子,那天晚上蕭慕然的威脅還在耳邊回響,她知道自己要想在這里活下去,就不應該打聽太多,自古以來,知道的太多的人都活不久!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在梳妝臺旁邊坐了一會兒,她才漸漸緩過來。
說是梳妝桌,其實就是擺在窗戶前的一個長方形小木桌。上面除了擺了一瓶阮書儀自己從山間采回來的野花,就只有一把木梳子,這梳子還是小蓮忍痛割愛給她的。
她這個房間格局方方正正的,最里面靠墻處是一排木制衣柜,應當是好木料做的,還帶著淡淡的木質清香,不過現在里面空空的,沒什么衣物。
距離衣柜一米左右的就是一張大木床,床頭就是這個梳妝桌,放在窗戶下面,一推開窗便是黑峰山的絕美山景。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有個小書架,應該是之前就擺在這里的,上面零星擺著幾本農學類的書以及游記,倒是沒落灰,阮書儀還挺好奇,這山寨里的土匪也看書?
她搬進來的時候沒把這個書柜挪走,還特地讓老管家在書架旁邊擺了一張躺椅,擺上了一個小茶桌,養傷的這幾天,她沒事就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地喝喝茶,院子里的空地上原本有一棵桃樹,此刻已經快到落花期,春風一吹,已經落了滿地的粉色花瓣兒,空地上已經被她和小蓮陸陸續續移植過來一些山間的野花,開在那里和地上的桃花交相輝映,倒是熱鬧得很。
總感覺差了點什么,差點能吃的東西,要不……把那棵桑葚樹移植回來??阮書儀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朝外跑,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小蓮!小蓮!我們把今天那顆桑葚樹移植回……”
“嘭”剛一跑出自己的小院子,就結結實實撞上一堵肉墻。
“臥……”阮書儀的經典國粹還沒來得及罵出口,抬頭便看見一雙冷凌凌的眼睛,她迅速把剩下的國粹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