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女子表情似痛苦,似隱忍什么,更像是受了什么打擊一般。
周正川:“先生要不要問虞小姐發生什么事?”
謝庭桉收回目光,剛想開口。
車窗外傳來一聲聲敲擊聲,他回頭一看,剛在門口的人此刻離他只隔著一扇車窗。
男人的目光瞬間微凝,近距離看她,那張臉三分清淡,四分清雅,讓他想起了京都謝宅池塘里那株墨荷。
在駕駛座的助理開口:“先生,是虞小姐?!?/p>
男人給他一個眼神,助理緩緩將車窗降落。
虞沅微微一愣,沒想到車子上還有其他人。
眼前的男人眉目儒雅,墨眸深處像是沉淀了濃濃的水墨。
她眸底閃過一絲驚訝,眼前的男人容貌太過于俊秀。
虞家那些年在生意場上結交不少世家,她曾隨外公也見到不少優秀的人,可唯獨比不上眼前的這個男人。
謝庭桉放在腿上的指尖微動,喉嚨也隨之一動。
虞沅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突兀,可也顧不了許多,“抱歉先生,我急著趕著去一個地方。”
她的話音落下,對方卻是沒有看她。
虞沅以為他是聾啞人,就開始用打手勢。
謝庭桉:“…………”
男人回神,這才開口:“你去哪里?”
虞沅動作微頓,原來他是正常人。
自己純純鬧個笑話,她尷尬極了。
男人的聲音如暖玉墜地,自帶一種儒雅平和。
她一臉尷尬開口:“秦淮河,不知道順不順路?”
謝庭桉頃刻之間點頭,盯著她的明眸,“可以送你去?!?/p>
虞沅松口氣,看了一眼大門里的場景轉身上了車。
齊媽在外婆身邊她不用擔心,總之她現在需要用時間平復這一切。
車子緩緩離開謝宅不久,一輛出租車剛剛抵達。
司機一臉無語,這門口根本沒人。
他打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有人接了,“我說,小姑娘不要捉弄人,我要靠這個東西養家糊口的。”
接電話的應梔一頭霧水:“…………”
小沅沒上車。
她又打開微信滑到最上邊的對話框:
芋圓同學:上車了,謝謝。
那她上的那輛車,應梔心急不行,索性直接打電話過去。
她的芋圓同學不會被拐了。
嗚嗚,不要?。?/p>
她急忙打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有人接。
虞沅打開手機,一發現是她的電話就接通,“吱吱?!?/p>
她下意識看一眼旁邊的男人,男人并沒有太大的情緒,她才放心下來。
應梔聽到她的聲音才松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人販子把你拐跑了?!?/p>
虞沅瞬間尷尬起來,她手機一向為了方便顧客溝通一直開著擴音。
“人販子”三個字音清清楚楚落在車內,她瞬間尷尬。
助理忍不住想笑,第一次有人說先生是人販子。
哈哈哈,笑死。
前面的鏡子里只見一雙墨眸淡淡抬起,周正川立馬閉嘴。
虞沅一邊捂著手機,側頭看向他,“抱歉,我……”
男人則是沒有什么表情和反應。
她靠向窗邊,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為什么要這樣說?”
應梔知道她沒事才放心說:“司機打電話過來,他說你上錯車”。
虞沅一下愣住,這才知道自己心里感覺不對勁從何而來。
她竟然上錯車了。
掛斷電話,她心里思索萬分,多給人家一些報酬就好。
她一臉嚴肅,語氣溫淡,“先生為何不開口是我坐錯了車?”
男人的目光瞥了一眼手表,這會兒已經是六點鐘。
“做好事而已,小姐不必掛懷此事?!蹦腥苏Z氣如此淡然。
虞沅盯著他半天,看樣子對方不像是撒謊。
她跟著祖父那些年做事,觀人待物也學了不少。
眼前的這個男人沒必要撒謊,他的身份不像是尋常人家。
可觀過這張臉,她總覺得哪里見過。
車子一路開向秦淮河邊,兩人再也沒有交談。
她和那位“x”先生約的地點就在這里,離見面還有半小時。
下車的時候,男人比她早一步。
謝庭桉替她打開車門,她輕輕說了謝謝。
虞沅便轉身向岸邊的船只走去。
男人目送她身影漸漸遠去,關上車門之時才發現她坐過的位置上面有一百塊錢。
她倒還是以前的性子,不肯欠任何人。
周正川疑惑開口:“先生為什么不表明身份?”
立在車旁的男人走到后備箱,提起一個紅色的紅木匣子,還有一大束虞美人花。
謝庭桉只淡淡掃了一眼他,語氣微沉,“你覺得呢?”
助理渾身一個激靈,媽呀,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管老板。
眼前傍晚的秦淮河,掛在岸邊的燈籠接連亮起,一條條船只紛紛而過。
燈籠淡淡的微光灑在晃動的水面上,氤氳著淡淡的霧氣。
燈籠映襯著白雪,船只從雪中穿過,如一幅靜默的水墨畫。
遠處偶爾有煙花綻放,五彩斑斕十分好看。
男人瞬間收回目光,“去買一碗泡泡餛飩,不要香菜?!?/p>
助理立即去買。
周正川樂呵呵露出大牙,心想先生真貼心,還擔心虞小姐有沒有吃飯。
這雞鳴寺上香挺值,哈哈!
他一定不能讓先生繼續做單身狗,他要努力發揮自己的光與熱。
半個金陵城,一本民國史。
金陵多出美人,難怪有虞小姐這樣的美人。
嘻嘻,只有虞小姐才能配得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