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之沒有意外,只是靜靜地將傅白歡送到顧子逸的別墅,下車前還貼心地問她:
“需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
她搖搖頭。
這是她和顧子逸的事情,一切因她而起,也應該由她結束。
她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時隔多日,再次踏入這片她生活了七年的土地,心情卻大相徑庭。
庭院的玫瑰花因為無人打理而漸漸凋謝,只因為他一句喜歡玫瑰,她忍著刺痛,親手為他種下,只換來顧子逸鄙夷一笑:
“費盡心思做這些干什么,浪費時間,請一個園丁回來做就行了?!?/p>
她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哄他開心,這棟別墅的里里外外早就早就布滿了她的氣息。
為他親手拼好的汽車模型,為他學熬粥切傷無數次手而存的止血貼,還有知道他應酬多特地買的解酒藥。
傅白歡自認為為他盡了自己的所能,卻始終得不到他的愛。
顧子逸送給她的東西不多,零零散散有幾件首飾都被她珍藏在首飾盒里,原本定情戒指也算一件,但是被她丟掉了。
傅白歡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明明相愛七年準備結婚,他們卻一直分開睡。
他偶爾會帶其他女人回家,被單上沾染了不同的陌生香水味,顧子逸以為她一直不知情,但是在為他打掃房間時,她還是發現了。
會想起從前一邊哭一邊忍讓的時光,她的心還是會忍不住顫抖,想給從前的自己一個狠狠的耳光。
爸媽留下的第一個遺產,就是花了一輩子要讓她懂得自尊自愛。
但是她沒有做到。
好再現在醒悟還不算晚。
傅白歡從床底拿出那個珍藏的木箱子,從里面拿出顧子逸的首飾,放在桌上。
然后,寫下一張字條。
“顧子逸,這里是你這七年來送給我的東西,包括你給的卡,一分沒動?!?/p>
“如你所愿,我們已經分開了,以后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p>
將字條放在首飾的最上方,傅白歡余光掃到半開的抽屜,里面有一本泛黃的日記本。
里面記載著這七年來她和顧子逸的點點滴滴。
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有帶走那本日記本。
既然離開,就要決絕,跟過往斬斷,才會被獎勵新的開始。
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她將所有自己親手做和買的東西全部打包丟入垃圾箱里。
這里遲早會迎來它的新主人,她哪怕不愛顧子逸了,也不允許別人觸碰她的東西。
她絕對不會便宜沈蕭月。
屬于她的東西不多,生活了七年能帶走的只有幾件衣服和一雙鞋,傅白歡提著行李箱邁出了家門,再也沒有回頭。
顧行之還在門口等她,皺著眉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
“你在這里生活了七年,就這么點東西?”
“嗯,他沒送過我什么。”
哪怕顧行之早就知道傅白歡在顧子逸身邊過的不好,卻沒想到顧子逸心這么狠,竟然什么都沒有給她買過。
“沒事,以后我給你買?!?/p>
他將自己身上的風衣脫下蓋在她身上,聲音輕柔,緊緊握著她的手。
“好?!?/p>
傅白歡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她不是一個物質的人,否則陪伴了顧子逸七年,也不會一分錢都沒撈到。
她不要很多很多錢,只要很多很多愛。
飛機起飛前一刻,傅白歡將顧子逸和沈蕭月的所有聯系方式都刪掉,包括相冊里二人的合照也一并刪除,隨后關機。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看見家里監控的顧子逸剛剛連忙驅車趕回家。
但早已人去樓空,空留庭前殘破的玫瑰苦苦掙扎。
顧子逸見空蕩蕩的客廳,所有傅白歡買的擺件都消失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黑,周圍的氣壓降到冰點。
聯系方式被她刪除,電話打不通,只有冰冷的女聲回蕩在耳邊。
他立刻撥通老宅的電話,傅白歡絕對在顧行之身邊,只要能找到哥哥,就能見到她。
“媽,我哥在哪?”
“你哥要出國定居了,你不知道嗎?”
顧子逸僵在原地,心臟突地一跳,傳來悶悶的鈍痛。
拳頭握緊,任憑指甲嵌入掌心傳來刺痛,他盡量平復心情,但是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的不安:
“哪個國家?”
對面沉默許久,嘆息一聲:
“我不知道,行之沒有跟我說,媽勸你一句,現在好好跟沈蕭月過日子,別再找那個女人了......”
顧子逸掛斷了電話,徑直走到傅白歡的屋子里,熟悉的梔子花香撲鼻而來,刺激地顧子逸瞬間紅了眼,鼻子泛酸。
他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有猜到她可能去的地方。
她什么都沒有帶走,首飾、黑卡、就連出境記錄也被顧行之想辦法壓下去了,他根本找不到。
疲憊地躺在傅白歡的床上,他的余光突然掃到那本沒有被帶走的筆記本。
顧子逸欣喜的翻開,說不定里面會有什么信息,卻在看到里面的內容時整個人僵住,眼淚止不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