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來,鄭出宴跟孟錦梨幾乎天天見面,他單方面覺得二人熟識的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可是,站在城門口,鄭出宴忽然覺得有些落寞。
因為他發(fā)覺,他除了知曉孟錦梨的名字,以及孟錦梨有一兒一女之外,并不了解對方。
明明覺得是好朋友卻連對方家住哪里,兒女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就很離譜。
驚喜的心情在鄭出宴回到客棧后,散盡。
他重新復(fù)盤了一下最近發(fā)生的事。
一百兩銀子給孟錦梨后,便有不同的人拿著錢去墨寶齋購買縣令公子的字,求購的人多了,加上有心為之,字的價格水漲船高。
他本以為這只是第一步,沒曾想,自己一個字沒說,一點行動沒有,就得了批文。
她是怎么做到的?
縣令大人又是如何得知他這個人,怎樣知曉他在這家客棧?
鄭出宴腦袋里亂哄哄的,夜里失眠,第二天頂著黑眼圈接待了一身朝氣的孟錦梨。
“呀,高興的沒睡著覺?”孟錦梨開門見山。
鄭出宴眼睛圓瞪,“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去見縣太爺了?怎么說的?快快跟我說說。”
迫切直接焊他臉上,鄭出宴的激動情緒再次調(diào)動起來。
孟錦梨笑著揉揉肚子,“餓了。”
鄭出宴起身開門,對著樓下道:“小二,兩碗胡麻粥,一碟蝦餃,一碟蒸鳳爪,一碟酸蘿卜,再來一碗酒釀小元宵?!?/p>
都是孟錦梨愛吃的。
“這么多,早餐隨便一點兒就好,吃不完。”孟錦梨笑瞇瞇道。
鄭出宴道:“無妨?!?/p>
他帶的錢多,夠花,何況孟錦梨還幫他那么大忙。
早飯很快上齊,小二退出去。
孟錦梨一五一十將最近幾天做的都告知了鄭出宴。
“也就是說,你找了張虎張捕快,張捕快跟師爺通了氣,師爺把我的名字還有你幫我做的事告訴了縣老爺?!?/p>
“是?!泵襄\梨道。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當(dāng)事人去當(dāng)面明說。
都得了利益,且利益達到了心中預(yù)期,自然都會進入規(guī)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鄭出宴做思考狀,“字的價格炒上去了,以后會越來越高,小公子只需一月或者三月寫一幅字,所賺銀錢就足夠富余,但如果他還跟如今一樣,每日寫個幾十張,還需要買嗎?”
“有就買。”孟錦梨道,見鄭出宴有些糾結(jié),她又說:“但你可能買不到?!?/p>
“此話怎講?”鄭出宴一頭霧水。
孟錦梨吃了一口小元宵,糯嘰嘰的口感在嘴里漫開,心情也格外得意。
“弄假成真了唄?!?/p>
“什么?”
“就是說,一開始那字并不值錢,但是買的人多了,名聲打出去了,好多不相干的人覺得有收藏價值,也買了去?!泵襄\梨認(rèn)真解釋。
她又吃了一口,繼續(xù)道:“大家不是傻子,回家發(fā)現(xiàn)那字也就那樣,冷靜之后會后悔沖動??墒?,為了不砸手里,他們就算知道那字不值錢,也會說值錢。”
“等到漲價到一定程度,他們再出手,或者漲價到很高程度,那字便真的有了價值,留做傳家之物也無不可。”
鄭出宴張張嘴,繼而回頭看向床邊的矮柜,那里堆放著近兩日孟錦梨找人買來的字。
他興奮的聲音發(fā)顫,“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些字能賺好多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