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后,孟婉清沒有離開。
畢竟鄭書宇是因為救她才落得這副模樣,她會等他清醒后再走。
直到孟婉清要走的前一天,鄭書宇才清醒過來。
他看到伏在床邊睡覺的孟婉清,下意識地撫摸上了她的頭頂。
“清清,你沒事真好。”
孟婉清感受到了鄭書宇的舉動,她抬起頭,眼里布滿了紅血絲,嗓子沙啞,“你醒了。”
鄭書宇心疼地點點頭,本想問她怎么樣,可話一開口卻變成了,“若兮呢?她還好吧。”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正想開口挽救時,孟婉清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
“她很好,現在在樓下吃早飯。”
二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你也餓了吧,我下樓給你打飯回來。”
孟婉清起身時,被鄭書宇一把拽住,他眼里寫滿了乞求,“我不餓,你別走。”
孟婉清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只是給你買飯,很快就回來。”
無論她怎樣說,鄭書宇都不讓他離開。
他有種預感,孟婉清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甚至于,他馬上就要失去她。
“清清,若兮她不會游泳,她是若云留下的唯一親人,當初我沒能救下若云,我對她始終有愧。”
孟婉清忽然有些好奇,“那如果你沒能救下我,該怎么辦?”
鄭書宇堅定地盯著她的眼睛,“那我就殉情。”
孟婉清沒忍住笑出了聲,殉情這種話,她連筆畫都不信。
他的第一選擇不是她,以后也不會是她。
她只想做唯一,而不是其中之一。
第二天,孟婉清起了個大早,她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
所有行李都已寄走,她只需要帶好身份證和護照就可以。
讓她意外的是,鄭書宇竟然不在病房內。
她看向同樣清醒的柳若兮,“鄭書宇呢?”
“他回去給你做飯了,他說你熬了很久,身體一定吃不消。”
“他還說,今天是你們相識三周年的紀念日,他要給你準備個驚喜。”
柳若兮頓了頓,語氣中多了一絲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緒。
“他好像,確實很愛你......”
孟婉清搖了搖頭,愛與不愛,對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我走了,以后也不會再見了。”
孟婉清轉身決絕離開,沒有說一句多余的話。
當鄭書宇回來時,發現病房內空無一人,他任由護士給他掛上吊水,然后不停撥打著孟婉清和柳若兮的電話。
下一刻,柳若兮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我去洗漱了,怎么了?”
鄭書宇急得有些語無倫次,“清清呢?她去哪了?”
柳若兮搖搖頭,“我起來她就不在了,也許是去吃飯了吧。”
鄭書宇的臉上寫滿了慌張,“不,不會的,她手機關機了,她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找她!”
柳若兮攔住了他,“你還打著針呢!要去哪!”
這是鄭書宇第一次對柳若兮發了脾氣,他猛地推開柳若兮,將吊水拔掉。
“不要你管!”
出門后,鄭書宇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車上,他不停地擰著袖口,心臟也如擂鼓般跳個不停。
他不停呢喃著,“應該是回家了,應該是回家拿了換洗衣服。”
下一瞬,出租車與另一車擦肩而過,而后座上的人,像極了孟婉清。
鄭書宇的心猛地揪了起來,車子行駛的方向,是通往機場唯一的路。
他焦急地拍打著車窗,“師傅,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