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母喘著粗氣,紅著眼看向一旁沉默的黎清婉。
“以前我阻止你和陸宴景在一起,是不想讓你再和陸家有任何關(guān)系。”
“可我沒想到陸宴安竟然回來了,你還把她放在身邊。”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差點害死我女兒,又害死我孫子的男人進家門,除非我死!”
“你要么就和陸宴景結(jié)婚,要么就和其他人聯(lián)姻,只要不是陸宴安,誰都可以。”
黎清婉看著墓碑上刻著的字。
過了很久,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
“好,我和陸宴景結(jié)婚。”
......
回到黎家別墅后,黎清婉遞給陸宴安一份離婚協(xié)議。
陸宴安看著手中的協(xié)議,一時間竟忘了偽裝,眼眶有些泛紅。
他以為自己和黎清婉的婚姻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解除了。
按照法律,夫妻分居兩年其中一方可申請強制離婚。
他消失了三年,早已達到了可以實行強制離婚的標準,可黎清婉竟然沒有......
“陸宴安,你是舍不得離婚嗎?”
黎清婉看見他通紅的眼眶,壓下心臟的快速跳動問道。
陸宴安咬了咬舌尖令自己清醒過來,裝作一副貪心的樣子翻了翻財產(chǎn)劃分,故意指了幾處房產(chǎn)。
“我只是覺得你給我的錢太少了而已,再多給我?guī)滋幏孔影桑吘惯@些也能值不少錢呢。”
黎清婉眼中被憤怒占滿。
“陸宴安,你怎么這么無恥貪婪?!”
修改好的離婚協(xié)議再次被送到陸宴安手上時,他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三年分居的情況下,他們簽署離婚協(xié)議的當天便拿到了離婚證。
陸宴安和黎清婉短暫的四年婚姻,結(jié)束了。
從民政局出來,陸宴安收到了宋隊長發(fā)來的短信。
【我們收到消息,犯罪份子可能會在這兩天動手,多加小心】
陸宴安怔怔地看著那條短信。
終于要結(jié)束了么。
回過神,他叫住準備離開的黎清婉。
“怎么說我也是陸宴景的哥哥,總要親眼看著他結(jié)婚再走吧。”
黎清婉沒有回頭,沉默著站在那許久,就在陸宴安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聽到了她的聲音。
“好。”
“陸宴安,你果真夠狠。”
陸宴安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喘不過氣。
面上卻依舊保持著笑意。
黎清婉和陸宴景的婚姻,一定會是幸福的。
籌備婚禮的時候,陸宴安緊跟在兩人身邊。
看著他們挑選婚紗,擬定賓客名單,拍婚紗照......
從前,他們經(jīng)歷過的所有,黎清婉和陸宴景再次體驗了一遍。
看著兩人穿著婚紗和西裝親昵地摟在一起,耳邊都是對他們的贊美聲。
“黎總和陸先生真是郎才女貌啊。”
“可不是么,他們一定會是最幸福的一對夫妻。”
陸宴景攬住黎清婉的腰,將她摟在懷里。
“和清婉姐結(jié)婚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恍惚間,陸宴安仿佛回到了他當年和黎清婉結(jié)婚的時候。
所有人都羨慕他們多年戀愛長跑終于修成正果。
在婚禮上他們對著彼此宣誓,這輩子不離不棄,永不分離。
可沒想到四年后,他身邊的新娘已經(jīng)換了他人。
而他,只能祝福他們。
拍完照回去的路上,陸宴景激動地纏著黎清婉討論今天的婚紗照。
“清婉姐,我們選一幅拍的最好的放在別墅一樓正中央好不好?”
“海邊的那套我想放在臥室。”
......
不論陸宴景說什么,黎清婉始終寵溺地揉揉他的頭答應下來。
陸宴景目光轉(zhuǎn)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陸宴安。
“哥哥,你說我和清婉姐舉行完婚禮去哪兒度蜜月好呢?”
“還有什么時候備孕好呀?哥哥你有經(jīng)驗,可以教教我呀。”
陸宴安掐著手心,勉強地笑了笑。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一瞬間,一輛黑車突然從旁邊竄出來狠狠撞上他們的車。
他們的車子被撞向路邊的電線桿,凹進去一個大坑。
黎清婉坐在主駕駛,受到的沖擊最嚴重。
額頭流著鮮血,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
陸宴景尖叫著要打120。
然而陸宴安卻渾身冰冷,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只一眼,他便看出黑車上的人便是三年前那伙犯罪分子。
被折磨了足足半個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們的模樣。
他顫抖著手連忙給宋隊長發(fā)消息。
今天去拍婚紗照,陸宴景不愿意讓那么多人跟著,黎清婉便將保鏢都撤走了,現(xiàn)在只有他們?nèi)恕?/p>
警察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收到消息趕來。
看著不遠處的黑車逐漸靠近,陸宴安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堅決不能讓黎清婉再落入他們手里。
他咬咬牙,吃力地將已經(jīng)變形的車門打開,對著后座驚慌失措的陸宴景吼道。
“趕快把她拖下車!”
陸宴景以為他要獨自逃跑,紅著眼朝他怒吼。
“三年前你拋下清婉姐逃走,今天又要拋下她了嗎?!”
陸宴安沒有時間再和他辯解,把黎清婉從駕駛座里扯了出來。
看著陸宴景還在后座上沒有動作,陸宴安也不顧他的掙扎把他拉了下來。
“待在這里看著她,警察馬上就到!”
說完他也不顧陸宴景是什么反應,鉆進駕駛座。
警察還沒有到,他不能坐以待斃,不然他們?nèi)齻€都會被抓住。
黑車后方是一座跨江大橋。
他眼里閃著決絕的光,重新啟動車子,在黑車靠近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直直朝他們撞了過去。
砰!
巨大的沖擊力讓陸宴安的車子帶著黑車齊齊撞斷護欄,從大橋上翻了下去。
陸宴安已經(jīng)意識模糊,眼睜睜看著冰冷的河水一點一點沒過他的頭頂,腦子里走馬觀花似的浮現(xiàn)出他這短暫的一生。
最后定格在黎清婉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上。
“陸宴安,你夠狠。”
陸宴安用盡最后的力氣,嘴角綻放出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一直恨我吧黎清婉,以后你和陸宴景會幸福地度過余生。
他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活里。
河水完全沒過頭頂?shù)哪且豢蹋懷绨簿従忛]上了眼。
黎清婉,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以及,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