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宸拎著蟹黃湯包回來時,看見陸曼曼呆呆望著窗外出神。
病號服掛在她削瘦的身上,顯得過于寬大。
陸曼曼剛跟他時,身上是有肉的,不知何時竟變得瘦骨嶙峋。
他心頭一動,便讓秘書將郊區的別墅,過戶在陸曼曼的名下。
辦理完這件事,他心里的愧疚少了幾分。
“曼曼,蟹黃湯包......”
顧宸推門而入,話還未說完,發現她手背上的針頭已不翼而飛,頓時心生不安。
“怎么拔了針?”
顧宸放下湯包,握住陸曼曼冰冷的手背,摩挲著幫她取暖。
陸曼曼頭也不回,盯著窗外自顧自說道:
“一瓶藥90分鐘,5400滴,售價85元,恰好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那只,珍珠發卡的錢。”
陸曼曼緩緩轉過頭,語氣冰冷刺骨:
“媽媽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到頭來只值一瓶藥。這藥......我用不起。”
有什么東西從陸曼曼眼神里流失,顧宸莫名有些心慌。
他隱隱擔心陸曼曼離開他,便立即改變主意,結束這場偽裝窮人的鬧劇。
“曼曼,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公司剛收到一筆融資,我們有錢了!”
顧宸言語中抑制不住地興奮:
“債務已經還清了。你看,這是律師發來的結清欠款證明。”
顧宸將手機展示給她看,她第一眼卻瞥見律師的頭像,有些眼熟,尤其是他下巴上的痣。
下一秒,那顆痣和她回憶重疊。
那日債主在她家門口放火,透過貓眼,她看清債主壓低的帽檐下,明晃晃有顆痣......
一股寒涼順著她的脊椎,迅速蔓延至她四肢百骸。
害她丟了半條性命的人,原來是顧宸。
顧宸并未意識到她的異常,他自顧自規劃著未來:
“以后我們再也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已經預定了郊區別墅。以后我們在那里生活,我計劃請三個保姆,一個司機,以后我們生好多孩子,每個都像你一樣聽話。”
陸曼曼惡心的反胃,故意逼問他:
“那我們明天就領證,然后舉辦盛大的婚禮,邀請客戶和朋友,我要讓全世界知道我是顧太太。”
顧宸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尷尬的笑了笑,很是為難的解釋:
“結婚的事往后放放,畢竟我在海城還未站穩腳跟。”
顧宸從兜里掏出一枚銀戒指,套在陸曼曼的無名指上:
“這是我們在云南旅游時,我特意定制的戒指。曼曼,圖案是我親自設計的,你先帶戴上,等以后結婚時再補給你一枚大鉆戒。”
陸曼曼視線透過顧宸,落在他身后的電視上。
電視機里,沈清妍正向媒體展示價值千萬的粉色鉆石,大方宣布即將訂婚的消息。
陸曼曼舉起手指,與沈清妍的那顆鉆石比對。
她突然間釋懷了。
顧宸是商人,在他心里,她和沈清妍都是暗中標好了價碼。
她卑賤如螻蟻,只配眷養在郊區的別墅,只配佩戴廉價的地攤貨,只配做他泄欲的工具。
他認準陸曼曼愛他,這便成為他拿捏她的資本。
萬一哪天玩膩了,反正她是孤兒無依無靠,欺負也就欺負了,誰叫她招惹了不該惹的人呢。
可是顧宸,只有兩周時間,我就不必陪你演戲了。
想到這,壓在她心里的石頭松了幾分。
陸曼曼冷笑著敷衍他。
“顧宸,我等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