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嘉禾把帶傷的手腕悄悄背到身后,牽強地笑了笑:“我跟的那個人......進去了,我還替他背了不少債,要是在座的老板能給我介紹新戲,我隨叫隨到!”
桌上的有錢人半是譏諷,半是興奮,只有賀硯州不發一言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那之后,鹿嘉禾接到的戲反而更少,從十八線徹底淪為跑龍套,而賀硯州卻能精準地找到她待的劇組,然后睡一個又一個女主角來羞辱她。
不知不覺想得有些遠,鹿嘉禾氣喘吁吁跑回去后,賀硯州和時悅已經穿好衣服,他看也不看就把套扔進了垃圾桶。
“你還能回來的再慢點兒嗎?直接下樓去給時悅買事后藥吧?!?/p>
明明心是痛的,堅強慣了的鹿嘉禾卻下意識反擊回去:“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賀總把持不住,太快了?!?/p>
賀硯州的臉色沉得能滴墨,他冷冷看著她,語氣更帶了明顯的怒火:“我再快,還能有你翻臉的速度快嗎?”
鹿嘉禾知道,賀硯州還沒有放下她因為錢甩了他這件事。
五年前,明明前一天晚上兩人還在宿舍樓下依依不舍,約定好項目成功后,賀硯州就買一個大房子,等不到畢業他就要把鹿嘉禾娶回家。
可第二天鹿嘉禾就翻臉提了分手,不留一絲余地。
有錢有勢的賀硯州現在可以隨意把不滿發泄給鹿嘉禾,鹿嘉禾卻只能獨自咀嚼那些難言之隱。
當年賀硯州去談項目融資,鹿嘉禾悄悄回家翻找大衣柜里的戶口本,打算給賀硯州一個驚喜。
大門口傳來一群中年男人的聲音,爸爸早逝,她們家一向沒有男性朋友光顧。
鹿嘉禾聽見媽媽撕心裂肺的尖叫,剛想出去看看就被慌慌張張跑進來的雙胞胎妹妹鹿嘉穗推進了大衣柜。
鹿嘉穗鎖上大衣柜,又鎖上臥室的門,把兩把鑰匙從16樓窗戶扔下后,她選擇掉頭和媽媽一起引開那些畜生。
等鹿嘉禾撞得全身血肉模糊跑出去,媽媽已經被逼死在浴缸里,妹妹全身不著一物倒在血泊中。
在醫院搶救室門口等待時,鹿嘉禾收到了三張照片:一張媽媽被欺負的照片,一張妹妹被欺負的照片,還有一張,是賀硯州開融資會的照片。
唯有賀硯州的照片背后帶字:鹿小姐,你的滋味非常美妙,要是賀硯州知道這件事,他還敢動不該動的蛋糕嗎?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阻止賀硯州融資成功,那群畜生把鹿嘉穗當成了鹿嘉禾.....
鹿嘉禾跪地痛哭,她對不起媽媽和妹妹,如果報警,賀硯州一定會幫她報仇,可這就代表著那些不堪的照片會公布,賀硯州性命也會有危險。
媽媽去世,妹妹生死未卜,為了不連累賀硯州,她只能強硬說分手。
想到人生四分五裂那天,鹿嘉禾把嘴唇咬到血色全無。
見她忍到眼眶通紅,賀硯州本欲開口安慰,話到嘴邊卻化作了一句冷冰冰的質問,語氣中又隱隱含著些許期待:“怎么,你打算說當初是另有苦衷?”
鹿嘉禾如夢初醒,聲音沙啞卻故作決絕地搖了搖頭:“沒有苦衷,我就是一個拜金的女人,只可惜年輕時押錯了寶?!?/p>
賀硯州眼里的失望一閃而過,隨后便是是滔天的恨意,化作一把把利劍朝鹿嘉禾穿心而過。
鹿嘉禾不是看不懂,只是她只能佯裝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在她心里,能親眼看到賀硯州功成名就,已經是上天對她的恩賜。
她身上背負著全家的血海深仇,與賀硯州注定是兩條無法交匯的平行線,此生再無可能。
等她掙夠妹妹的治療費用,就找個誰也找不的地方教書育人,余生能和妹妹相依為命,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