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玻璃灑在臉上,睜眼就對上蕭沉專注的目光。
他俯身在我額間落下一吻:
“ 瀾瀾,昨晚是不是不高興了?對不起,家族會議喝多了,保證不會再這樣了。”
溫柔如常。
我淡淡應了聲,躲進浴室沖掉他的氣息。
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意式早餐,以前的我會感動好久。
但看過他的手機后。
我再也笑不出來。
這一桌,都是白月靈最愛的口味。
門鈴聲響起,白月靈一身最新款的高定連衣裙走進來。
自然地在餐桌前坐下,對我微笑:
“ 凝霜抱歉打擾了,今早我和教父要去交接一批貨,他讓我來吃早餐。”
我盯著她手中與我配套的最高權限門禁卡,一言不發。
蕭沉察覺到異樣,湊近輕聲解釋:
“ 月靈是我們最信任的人,有莊園的權限很正常...”
話音未落,他突然緊張地起身,搶走白月靈手邊的熱咖啡。
“ 你血壓低,不能喝濃縮,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不注意。”
白月靈抿唇輕笑:
“ 是啊,多虧有你一直記得。”
他們對視的瞬間,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我起身要走,卻被白月靈叫住:
“ 凝霜,今天的遺體修復需要專業記錄,你能來拍攝嗎?”
“ 新來的法醫我不信任。”
自父親慘死后,我再沒碰過相機。
只要透過取景框,就會想起父親教我抓拍證據的樣子。
想起他被折磨時的不甘。
再也無法按下快門。
蕭沉很清楚這點。
他把我所有攝影器材都鎖了起來,說等我準備好了再重新開始。
但此刻他卻不由分說地把我推上了防彈車后座。
“ 瀾瀾,你知道月靈坐車容易不適,就委屈你坐后面。”
他卻忘了,我在逃亡多次后患上的眩暈癥遠比白月靈更嚴重。
一路上,車子的顛簸讓我反胃不已。
到達停尸房,蕭沉細心地為白月靈檢查防護裝備,親自帶她進入修復區。
我扶著車門大口喘息,試圖平復眩暈。
“ 瀾瀾,修復馬上開始,別任性了,這次的記錄對月靈和教父家族都至關重要。”
蕭沉強行拉著我進入,我重心不穩,裝備險些散落一地。
五年來第一次重拿相機,恐懼感席卷全身,手指無法控制地顫抖。
我強迫自己冷靜,一遍遍記錄著修復過程。
中場檢修時,只剩我和白月靈在。
她輕蔑地看著我拍攝的畫面,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 宋清瀾,你跟你父親一樣沒用,連個臥底身份都藏不住就敢潛伏進黑幫!”
“ 戰場上的母老鼠,哪里配得上西西里教父?”
我死死攥緊相機,指節發白,努力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一瞬間,我臉頰火辣辣地疼。
白月靈收回手,眼神輕蔑。
“ 你也敢占著主母的名分?我真沒想到你被陸風拋棄后,這么快就勾搭上了蕭沉!”
“ 你配不上他,不管是陸風還是蕭沉,永遠都是我的!”
“ 你,永遠不配!”
我的臉還在發麻,但還沒等我反應。
白月靈突然抓起我的手,借力把自己甩倒在地。
她蜷縮在地上,瞬間變成了楚楚可憐的樣子。
“ 凝霜姐,我不是覺得你拍得不好,只是想請你換個角度......算了...”
蕭沉推門而入,手中水壺砸在地上。
他沖過來一把推開我,迅速檢查白月靈的狀況。
“ 云禮,我沒事,別怪凝霜,是我自己重心不穩...”
“ 月靈,你太善良了。不用替她隱瞞,我都看見了!”
蕭沉小心地扶起白月靈,像對待戰場上的傷員一樣輕柔。
他把白月靈護在懷里,眼神冷厲地看向我。
這是我們結婚五年來,他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我。
“ 宋清瀾,向月靈道歉!這些年是我太縱容你,讓你連戰友都敢傷害!”
“ 你知道她臉上的傷會影響任務嗎!”
蕭沉憤怒的雙眼死死盯著我,卻視而不見我臉上的掌印。
我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
“ 該道歉的是白月靈,她侮辱了我父親!”
“ 蕭沉,你對我父親的事,不打算解釋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 當年的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這個時候又鬧什么?”
“ 我答應過他要保護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傷害月靈。”
我冷笑一聲,終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眼前一陣眩暈,整個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