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元香得了空,跑去跟其他宮的宮女躲在一旁偷閑。
“哎,你說那個蘇年年是不是傻,這么冷的天,她都愿意跟你換活,”
“這天氣烤火多舒服啊,”
元香看了眼埋頭苦干的蘇年年哼了一聲,一臉嫌棄,還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腦袋,
“她這里本來就是個傻的,而且有時候連話都說不明白。”
“這么可憐啊,那你還欺負人家。”
小宮女話是打抱不平說,但譏笑的語氣聽著就不是個好的。
元香雙手掐腰,理直氣壯道,“怎么能說欺負呢,大家都不跟她好,我愿意同她說話還住一間房,這還不夠好嗎?”
“哈哈哈,你可太壞了,平時那些重活是不是都換給小傻子幫你干了?”
“那不然呢,要不***嘛理一個小傻子。”
元香之前以為蘇年年皇上出面護下的人,會有什么好運加持在身,或者有什么身份轉變,結果這么些日子過去,也沒有變化。
她是看明白了,蘇年年根本就沒有什么攀上富貴的命,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好在蘇年年特別好拿捏,她平時虛情假意幾句,蘇年年便感動的不得了了,叫她幫忙什么的她都不會拒絕。
這樣下來元香能掙到不少便宜,她才愿意一直假意跟蘇年年說話的。
小宮女看著不遠處的蘇年年感嘆道, “不過說實話,小傻子長的真漂亮。”
最近能正常用膳的蘇年年,不光身子長開了,容貌也好看了起來。
小巧精致的臉龐,一雙眼眸明亮如星辰,紅唇嬌艷欲滴,不看那雙干粗活的手,皮膚白皙細膩,猶如雪后初晴的月光,晶瑩剔透。
這天生麗質的容貌比那些妃子還有過之而不及。
元香聞言也盯著蘇年年認真打量。
之前看著瘦瘦小小的蘇年年沒有發覺,但她最近發現了蘇年年其實長的很嬌麗。
笑起來時那眉毛如新月般彎曲,眼睛清澈明亮,含情凝睇,明眸皓齒?。
莫名的元香心里充滿了嫉妒。
一個小傻子都長的比她好看,真是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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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膳食上完,只需要留御膳房的宮人,其他宮的可以回去了。
蘇年年蹲著洗了一天的東西,腰酸腿麻的,緩了一會才起身。
管事的嬤嬤見小宮女踏踏實實干了一天的活,滿意的點點頭,想著小丫頭還沒有吃飯,便給她塞了兩塊香酥糕。
“謝謝嬤嬤。”
“回去歇息吧。”
夜晚的黑暗給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不像白日來的時候,周遭很清晰。
而且她不太認識來時的路,找到元香想著一起回去。
這會是歇息時分,宮女和太監們圍在一起聊的正歡。
元香見著來找她的蘇年年,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年年,你先回吧,我要呆一會,”
蘇年年愣一下,隨即點頭,“,,,好的。”
她怔怔的先行轉身離開,后面還時不時傳來宮女太監哄堂大笑的聲音。
伴隨著小傻子,結巴等字眼。
蘇年年單薄的身子晃了晃,忍不住又偷偷吸了吸鼻子,連管事給她的食物掉了都沒有發覺。
從御膳房出來,蘇年年獨自走在小道上,心里有些沉悶。
她知道自己跟正常人不一樣的,無論是家境還是身體。
阿娘生她的時候難產,導致她出生時身子落下了病根,不僅比身子虛弱容易生病,連腦子都有些問題。
反應遲鈍,一著急緊張說話還會磕巴。
阿爹花光了家中的積蓄,帶她去看了好多的大夫。
結果卻沒能有好消息,大夫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這病在腦子里治不好了。
那時候,娘因為自責,天天以淚洗面。
最后在爹的開導下才走了出來。
蘇年年盡管有缺陷,但好在有疼愛她的爹娘。
什么東西都緊著她,她因此遲鈍生活能力差,爹娘不舍得說她一句不好。
一家三口生活在貧困的小村落里,和和睦睦,爹娘每日辛勤的勞作,日子倒也和和美美。
只不過,在她七歲那年,一場山體滑坡讓一切都化成泡影。
在山下勞作的爹娘被淹沒在泥土中,留下她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后來同村的村長見她可憐便收養了她,原以為到村長家是能舒心的日子,卻不曾想村長一家打著收養她的名義。
私下卻慘無人道,不僅吞沒了蘇年年爹娘的房屋還有錢銀,就連年僅七歲的蘇年年都不放過。
她被村長鎖在家中,每日當的是牛馬,干不完的活還要飽受村長一家大小打罵,連溫飽都不給。
蘇年年反應遲鈍,根本對抗不了那一家子。
就這么苦活了幾年,到了她十歲那年,發生干旱,村里的地長不出糧食,村長的婆娘起了心思,讓村長把她帶出來轉賣給了人販子。
一般大一些的孩童記事,越小的孩童越好轉賣。
蘇年年又瘦又小加上說話,看著跟六七歲的孩童一般。
人販子很快接手了,但隨手就把她轉賣到了京城。
偌大的城里,一切都那么的陌生,蘇年年過得渾渾噩噩,每天一睜眼就是干不完活。
頂著烈日,受著寒風,餓著肚子。
熬不完的苦,
蘇年年記得爹娘走了之后,她就沒有吃飽飯穿的暖和了。
她智商低笨,可一些好壞還是分的清楚。
村長收留她是為了把她賣錢,那時候成為孤兒的她除了恐慌就是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以為只要拼命干活,不反抗,在村長家就會一個容身之處,可是,,,,
她那么努力,還是被賣了。
后來,她遇到了買了她的一戶人家,那大娘對她很好,就在她以為那將是她的容身之處時。
大娘的兒子喝醉了,想侵犯她。
她費盡全力把人打傷逃了出來,跑了好久好久,她暈倒在路邊,最后稀里糊涂的進了宮,成了一名最低等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