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景冷了臉,隱隱有發怒的征兆。
“沈晚怡,我給你臉了是吧?”
“不過是一頁紙,你為何不依不饒?”
“以前沒有那一頁紙你都能被我白睡八年,現在矯情什么?”
“要不是你在床上跪舔說離不開我,你以為我還真非你不可?”
“這么大年紀還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害不害燥?”
我氣得渾身發抖。
當初明明是他死皮賴臉追在我身后,也是他酒后哭訴自己難受讓我幫他紓解。
如今他和顧心月領證,讓我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還怪我自私不體貼?
“宋懷景,我們結束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關。”
宋懷景憤怒了,他拎起那一袋破貝殼狠狠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沈晚怡,你還想另嫁他人?”
“這個圈子誰不知,你被我睡了八年早睡爛了,誰會要你這個老姑婆?”
僵持間,衛生間的門突然被打開。
顧心月裹著浴巾,光著腳走出來。
我頓時停滯了呼吸。
當初訂婚宴宋懷景接了電話匆匆離開,這些天我在網上看著他們秀恩愛。
如今心中不知是疼痛多一些,不甘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
這個房子是情深意濃時,我和宋懷景一人出一半錢買下的。
他說這是我們的愛巢,要在這里裝滿我們幸福的回憶。
“晚怡姐,你別怪阿景哥哥,他都是為了幫我。”
“你若要怪就怪我吧,我是多余的……”
她說著上來拉扯我的手。
我只是下意識縮回手,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她卻叮嚀一聲倒在地上。
還未反應過來,我已經被宋懷景一巴掌打倒在地。
手上傳來尖銳的疼痛,地上的碎貝殼深深插入我的手心,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阿月,你沒事吧?”
回頭嫌惡地瞪了我一眼。
“若是阿月有什么事,我不會讓你好過!”
他抱著顧心月匆匆下樓,奔醫院而去。
我掙扎站起身,環顧這個住了八年的家,只覺異常陌生。
我的床上,床褥皺巴巴,床沿上搭著一條撕破的黑絲,地上扔滿用過的紙巾,空氣中彌漫著令人惡心的氣味……
我倉促跑出來,眼淚不爭氣流下來。
臟了,連著這個房子都臟了。
手心扎著的碎貝殼太多,無奈打車到醫院。
我特意選了一個離家遠的醫院,誰知冤家路窄還是碰到了宋懷景他們。
顧心月舉著連皮都沒破的手,嚷嚷喊疼。
宋懷景好脾氣地將她抱坐腿上,細心詢問醫生注意事項。
剛開始在一起時,他也曾如此緊張過我。
半夜發燒,他慌得連鞋都沒穿,直到確認我安然無恙才后知后覺發現腳被玻璃劃傷了口子。
“晚怡,你是我的心頭寶,我舍不得你受一點傷。”
出來時正好撞到進門的我。
“晚怡姐,阿景哥哥只是陪我來看傷,你這么放心不下跟蹤來嗎?”
宋懷景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剛才不是很清高說互不相干,你現在做什么?”
“沈晚怡,既要又要,不要太下作!你若再敢傷害阿月一根汗毛,我對你不客氣!”
我舉起那只被鮮血染紅的手。
“看傷,讓讓!”
宋懷景僵在原地,眼中閃過一抹歉疚。
“晚怡,傷得嚴重嗎?”
他想跟進來,卻聽到顧心月一聲驚呼。
“阿景哥哥,我手好痛……”
宋懷景再也顧不上,抱著顧心月轉身就走。
第二日一早,剛醒來收到謝云祁的信息,讓我抽空去試一下定制的婚戒。
洗漱出來,宋懷景罕見地拎著早餐回來。
“餓壞了吧,快來吃!”
一屜蟹黃包,一碗南瓜粥。
一個我吃了過敏,一個我最討厭吃。
“今日休息,換季了我帶你逛街買些衣服吧?”
是打一棍子施舍的一顆棗,是這些年他常做的事。
真正出發,他卻坐到了后排。
“今日你來開車吧,我昨晚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