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婉馨把思林哄睡后,自己一點沒有睡意。
手機兩個小時前發的信息似落入大海,一點回應沒有。
想到出門時,沈墨言凄涼絕望的目光,黃婉馨的心慌了起來。
她一把掀開被子,拿著鑰匙心神不寧往家趕去。
一路上,黃婉馨不住撥打著我電話,回答她的只有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今天,自己一心想讓三個孩子認下沈墨言,是有點急躁了,怎么能說***到***呢?多傷感情!
主要是看到思林額頭磕破,自己覺得沈墨言一個大人怎么能動手呢?這么大人還吃醋計較,還拿孩子撒氣。
就不能拿自己的孩子當親生兒子嗎?自己的孩子以后還能不孝敬他?
推開門瞬間,黃婉馨深呼一口氣,喊了一聲,
“墨言?”
回答她的只要空蕩蕩的回音。
黃婉馨立馬沖上二樓,一把拉開衣柜,懸掛的衣架架,空空蕩蕩搖晃著,黃婉馨抬頭看到,婚紗照沒有了。
她急忙沖進衛生間,杯子,毛巾,剃須刀都沒有了。
黃婉馨頭一次害怕起來,心不由抖了起來,忙繼續撥打電話,傳來還是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您的撥號正在通話中。”
一個小時后,黃婉馨懊悔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的離婚協議書。
沈墨言真的要離婚了,而且把全部拆遷款做成信托基金,每年都會捐資貧困地區和孤兒院。
第一次,黃婉馨陷入害怕,她緊緊抱著胳膊縮在沙發上。
這么害怕還是十八年前。
那時,母親賭輸了錢,把自己輸給了一個四十歲的老光棍。
那個老光棍臭烘烘地嘴啃向自己臉時,自己忍不住一凳子砸到他頭上。
自己被關了起來,母親跳著腳罵自己,四處找下家要賣了自己。
連六十歲老寡夫都問了,可人家聽了自己兇名都不愿意要。
后來,林羽安母親拿錢還了賭債訂下自己。
可林羽安才是個十多歲孩子,說白了給她家買個丫鬟。
從這天起,黃婉馨不但要做自己家的活,林家的劈柴除草也包下了。
直到高中那年遇到沈墨言,在新生晚會上,自己跳了一曲自學的孔雀舞,他就喜歡上自己。
他拿自己私房錢送自己學舞蹈,想方設法掙錢給自己交學費補充營養,如果不是他,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讀完高中,更別說考上舞蹈學院,成了一個舞蹈家。
還為了自己和家里鬧翻了。
電話突然響起,拉回了黃婉馨的思緒。
黃婉馨深吸一口氣,點了接聽。
“馨馨,思林吵頭疼,鬧著找你,你來哄哄他。”
“媽媽,我惡心頭暈,都是那個壞人打的,我要你抱著我睡。”
黃婉馨聽著父子倆雙簧般的配合,第一次后悔了自己的一時心軟。
林羽安雖然白白凈凈,嘴甜會哄人,但被林伯母養成了小白臉,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打工嫌累,工資也低。
所以到了二十多歲,根本沒有哪個小姑娘愿意嫁給他。
那天,自己回村,他抱著自己哭得稀里嘩啦,說這輩子對不起母親,不能讓她抱孫子。
林母也祈求地跪在地上求黃婉馨,說都是因為訂了娃娃親,名聲壞了,求自己念在以前救她情分上,給林家留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