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許司延驕傲。
當年他雖然承認了我們的戀愛關系,但在我給他花錢時,他眼里的排斥和厭惡是藏也藏不住的。
對于這點,我能理解。
畢竟如果沒有剽竊事件的話,他身為A大化學系的天才,該擁有更好的未來。
所以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我買下了這座實驗室,招人管理,再讓他們招募了許司延。
而我隱退幕后,小心翼翼地不讓他發現。
我還記得許司延收到面試通知的那天有多高興。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會從此變得越來越好。
可一紙請柬,就輕易打碎了我堅持保護的、脆弱的表面。
我垂眼將創可貼貼好,抬起眼,許司延也走出了洗衣房。
他不作停留,徑直就朝書房走去。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超過了他平常睡覺的時間。
便問了句:“你不睡嗎?明天不去實驗室了?”
許司延腳步微停,手搭在門把手上沒動:“我要查點資料,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說完便推門走了進去。
我沒再多問,放好醫藥箱后走回臥室。
經過書房的時候,我隨眼一瞥,透過門縫瞥到許司延把什么放在了抽屜里。
我從來不進他的書房,那里的確是個藏東西的絕佳地點。
我背對著門口在床上躺下,忍不住去想,許司延還在書房藏了什么。
有他和蘇念可的合照嗎?有他們的定情信物嗎?
那些他聲稱要忙工作而留在書房里的時候,他會拿著蘇念可的照片,一遍遍思念他們無疾而終的感情嗎?
我閉上眼睛想要睡過去,可始終心亂如麻,沒有睡意。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許司延回來了。
他關了燈后躺在我身邊,直到聽見他均勻的呼吸,我才轉過頭看去——
只見我們之間,留出了又大又寬的一條空隙。
我眼睫顫了顫,無聲地轉了回來。
……
次日,許司延很早就起床去上班了。
我在家里的公司上班,沒要緊的事就可以不去。
想到許司延得知自己被開除的消息后很快就會回來,我便留在家里等他,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
不料一個上午過去,許司延也沒回來。
我感到奇怪,拿出手機正想問,實驗室負責人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
“夏小姐,許司延早上來了之后,我還沒來得及提開除的事,他就先跟我提了離職,然后利索的辦好手續離開了。”
許司延先提了離職?
為什么?
我掛斷電話,直覺這件事可能和蘇念可有關。
我看向那扇關著的書房門,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走進去看看。
但最后還是收回目光,忍了下來。
晚上六點半,許司延才回來。
這是他正常下班到家的時間,而通常這時我都會把晚餐準備好。
但今天,餐桌上空空如也。
許司延注意到了,停在門口微微皺了下眉。
我在他開口之前淡淡道:“我沒胃口就沒做,你要是餓了就點外賣吧。”
許司延沒說話,我便準備回臥室。
剛起身,沒想到他竟主動提起:“我今天辭了工作。”
“新子元實驗室邀請了我,那里更適合我……可能會比之前更忙,你以后不用準備我的飯了,我會在實驗室的食堂解決。”
我停住腳步,呼吸微微一窒。
新子元實驗室,蘇念可回國之后,就在那所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