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結束,我和宋裴告別。
獨自沿著樹蔭小路回家。
一輛黑色緩緩停在我身側。
后排窗戶降下,是沈楹和陸執禮。
沈楹笑著打招呼:
「紀喃,用不用我們送你一段呀?」
我拒絕:「我家很近。」
她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這么近宋裴還不送你哦?」
「他這個男朋友當得很不稱職啊。」
「不像阿執,他一向都是讓司機先送我回家的。」
陸執禮坐在里側。
半張臉湮沒在暗處,看不清神情。
我不在乎她和陸執禮有沒有在一起。
但造謠,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宋裴現在還討厭我。
如果因為我傳出莫須有的謠言,他肯定會生氣。
我盯著沈楹,聲音有些冷。
「你從哪里看出來宋裴是我男朋友的?」
「不是你男朋友你出什么頭?」
接話的是陸執禮。
他走下車,摔上車門走到我面前。
視線定格在我嘴角處。
「不是男朋友能跟他聊得這么開心?」
「知不知道今晚你對他笑了多少次?」
他的怒火發得莫名其妙。
但我本能地想遠離陸執禮,
「我和宋裴只是普通同學。」
「今晚我單純是看不慣你們針對他而已。」
說完直接繞過他匆匆離開。
不知道走出多遠。
身后忽地響起節奏很快的腳步聲。
幾乎是同時,胳膊被人攥住。
我回頭,對上陸執禮的眼睛。
一瞬間產生了回到前世被他鎖在別墅逼著捐腎的錯覺。
嚇得驚叫出了聲。
陸執禮蹙起眉,「是我。」
我竭力掙扎,「你放開我……」
陸執禮將我扯進他懷里,輕撫著我的后背。
語氣溫和地像是在哄人。
「好了,別怕。」
「是我,我是陸執禮。」
我拼命去推他的肩膀,急得哭出了聲。
「你放開我,放開我!」
陸執禮身形頓了瞬,遲緩地松手。
我立刻后退好幾步,直至后背抵到墻上,才找回些許安全感。
夜色濃郁,我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緒。
只聽他疑惑開口:
「紀喃,你怕的人是我?」
我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
「請你以后離我遠一點。」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也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
「紀喃。」
陸執禮打斷我,唇邊勾起涼薄的弧度。
頂著一雙倨傲至極的目光問道。
「你在自作多情什么?」
「一直以來主動招惹的人難道是我嗎?」
我忍著哽咽,認真點頭。
「請你放心,我再也不會糾纏你。」
許久。
陸執禮將手中的塑料袋隨手放在一旁的垃圾桶蓋上。
「你最好說到做到。」
直到他走遠,我才上前看清塑料袋里的東西。
是幾盒皮外傷的藥膏。
我動了動指尖。
輕撫了下膝蓋上的傷疤。
可明明早已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