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府離開后,許清荷就變得魂不守舍,無以復加的心痛縈繞在胸口,她走在街上,看著來往川流不息的馬車同路人覺得永遠是多么可笑的一個詞。
“喂!想死啊!”若不是馬車上那車夫及時拽緊了韁繩,此時許清荷已經被幾匹馬踏過去了。
許清荷失魂落魄,竟然真想著干脆一死百了好了。
在叔伯家里寄人籬下的那一年,就算五指反復打井水干粗活生成凍瘡,就算身體酸痛落下隱疾,她都沒有想過去死,今天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
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如今,連夫君都開始指責自己,她早已像搖擺的浮萍,再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半夜,蘇景云竟然回了家。
也許是早上發生的事情讓他感到心虛,見到許清荷蒼白的臉色,他略有些愧疚地道歉。
“清荷,笙笙的身體你也知道,她禁不起什么風雨了,我一時情急才會對你發火,對不起。”
語畢,她只是搖頭,她過于平靜的模樣,使得蘇景云更加慌亂,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清荷,我沒有別的意思,她過去對我太好了,甚至愿意為了我受傷,你叫我怎么不心疼她,這一切不為別的,只是報答。”
看著這個曾經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許清荷喉頭哽咽,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景云才重新開口。
“清荷,笙笙還有最后一個心愿。”
許清荷心口一緊,莫名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她苦澀地想:這個愿望一定和她有關,所以蘇景云才會在今晚趕回來和她道歉吧。
“她想……做我的妾室。”
“什么?!”
許清荷瞳孔一震,隨即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就只換來她一次次挑釁?我不可能答應。”
經過早上的事情,許清荷已經變得動搖,面對二人岌岌可危的感情和夏云笙的介入,她不知該怎么面對蘇景云。
蘇景云不悅地擰了擰眉:“你說話能不能別這么偏激,她只是想在離開前一直與我在一起,我保證不會再有其他過分的要求。”
許清荷只是苦笑:“你不覺得這樣做,對我太不公平了嗎?”
蘇景云沉沉嘆了口氣:“這是她臨死前唯一的心愿……你忍心看著她這么抱憾而終?”
是,就因為她快要死了,所以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們都得答應并且配合。
可分明,自己也努力想活著啊。
她搖了搖頭,看著蘇景云,語氣決絕。
“對不起,我不同意,如果你一定要和她成親,那就先將我休了吧。”
而蘇景云在聽到她說出那段話后,眸中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冰冷。
“許清荷,你對一個將死之人沒有一點同情心,簡直是可怕。”
說完,他起身離開,走得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留戀。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許清荷徒然生出一種他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的錯覺。
難道,真的是她做得太過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