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你真的想好回來繼承你母親的警號嗎?”
“一旦開啟任務,你作為時渺的一切痕跡都會從這個世界抹除,你也不再是顧家兒媳,你確定你能放得下顧清宴?”
鮮紅的國旗下,時渺捂緊證件。
中心廣場大屏里,顧家二少爺訂婚的消息還在循環播放。
再抬頭,她眼底只剩堅定。
“我確定,張叔。”
“也好。”
張叔舒了口氣。
“活著的人總得往前看,小宴那么愛你,要是知道你因為他過成這樣,那小子不知道得多心疼。”
心疼……嗎?
時渺望著大屏上,那張和顧清宴相差無二的臉,心中那條霍大的口子,不住的滴血。
不知道真相前,她或許也會覺得顧清宴愛慘了她。
愛到,將心意寫滿三本日記本,三年時間一天不斷。
愛到,為了和她在一起,不顧家里人的反對,生挨下三十幾棍的家法,半夜高燒迷糊也要開車到她家,抱著她才肯閉眼。
所以兩個月前他空難喪命,她不顧周圍人的嘲諷驅趕,戴著婚戒為他扶靈送他下葬。
回到家,她就做好殉情的打算。
如果不是后來查出懷孕,她大概真就一頭扎進海里。
可就在她努力調整情緒養身體,還沒來得及公布懷孕的消息時。
卻聽到了讓人窒息的真相——
“阿宴你還沒玩夠?死在那場空難里的明明是你弟,可你就為了娶阿芷,拋下一切整成你弟的樣子,你老婆這段時間眼睛都要哭瞎了,還被人說克夫,你是真沒看見還是不心疼?你就不怕她愛上別人?”
“就是因為看到了才知道渺渺不會,她很愛我,而且娶阿芷是我的執念,我和她已經錯過一次,我不想再留遺憾,只要兩年,時間一到我就恢復身份回到渺渺身邊。”
那道低沉的聲音篤定,明明比風還柔。
時渺站在樹后,手里握著的香條卻盡數斷裂,扎的她掌心血肉模糊。
所以,他說的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是假的。
說想早點把她娶回家名正言順給她幸福,想要個和她一樣的孩子,也是假的。
再多的喜歡在葉芷跟前,都不值一提……
時渺不記得那天是怎么回的家。
只記得在書房外,窺見頂著顧裴安身份的男人在葉芷身上起伏,一遍遍訴說塵封的愛意時,她安靜的聽完了整場。
里頭動靜停歇,她一顆心也徹底沉寂。
轉頭摘了顧清宴親手為她戴的戒指,連帶著最后的希冀一起放進了暗格。
結婚那天她就說過,她絕不接受謊言和背叛。
不然,她一定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失約在前,她自然說話算話。
平復好心情,時渺打車回了顧家別墅。
才進門,就聽一道嬌柔的喘息。
她尋著聲音望向二樓。
嬰兒房里,女人的嬌喘伴著話語斷斷續續——
“這嬰兒房真好看,只可惜是大哥送給嫂嫂的。”
時渺手一緊,就聽一道暗啞的聲音含笑。
“喜歡?那就給咱倆以后的寶寶用,反正大哥和嫂嫂沒孩子,之后也用不上。”
男人嗓音慵懶帶著餮足。
全然忘了當初是他拉著她一起布置的嬰兒房。
是他說,希望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住在父母用愛打造的房間里。
可現在,他卻帶著葉芷在屋里翻云覆雨。
時渺心臟墜的發疼。
手落在小腹上,嘴里的苦澀止不住蔓延。
愣神的間隙,房里歡愛結束。
三人在樓梯口撞了個正著。
顧清宴本能心虛。
葉芷卻像沒事人一樣,拿了件衣服遞給她。
“嫂嫂,聽說你之前為了給你和大哥親自設計婚紗,特意去學了服裝設計,你能不能幫我縫縫這件衣服?”
她遞過來的衣服布料少的可憐,幾條繩子幾片布配上若隱若現的蕾絲曖昧又勾人,她卻全然不覺,扯著上頭裂開的地方嘆氣。
“這是裴安送我的,我可喜歡了,結果誰知道他人前人后兩個樣根本不懂憐香惜玉,我才穿一次就被他撕壞了。”
她模樣嬌憨。
只一眼顧清宴就忘了心虛,溫柔的掐住她的臉。
“你啊,就知道撒嬌,嫂嫂人好,哪里舍得拒絕你,衣服放下,我去給你上藥好不好?剛剛不是說擦傷了?”
他把衣服塞給時渺,抱著葉芷朝房里,是真如珠如寶在護著。
時渺卻被衣服上的曖昧的水漬刺紅了眼。
上涌的惡心壓都壓不住。
樓下保姆都忍不住咋舌——
“終于結束了,這動靜大的,我都怕他們把這屋子給拆了。”
“不過小顧先生是真喜歡葉小姐啊,這都在一起多少年了還跟新婚夫妻一樣,你是沒聽見剛剛房里他那體貼的勁兒,倒是那個時渺,她克死了顧先生怎么還有臉待在這?不會是想再去勾引小顧先生吧……”
鄙夷的視線滾燙。
時渺卻什么都沒說,扔了衣服上樓。
路過嬰兒房時,她掃到里頭墻上有份為期兩年的倒計時日歷。
計時已經過了四分之一。
時渺忍著惡心走進去,把日歷翻到底。
就看到上頭寫著一句——
【收心回歸,陪老婆,生孩子,過日子。】
時渺認真看著上頭每一個字,笑了。
顧清宴,從你背叛我那天起,我們就注定再沒有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