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是梁念音自己的生辰宴。
她自然是要以大皇女的身份出席的。
可楊昭秉聞言,看她的眼神卻微變。
他竟朝她緩和語氣解釋:“宮宴復雜,你見識淺薄恐難應付,綰綰比你更適合去參加,但你若是能安分守己,我破例帶你前去也未嘗不可。”
還不等梁念音開口。
老夫人當即不屑:“不過是快要下堂的村婦,哪有資格參加宮宴。”
蘇云綰在旁眼里露出喜色。
梁念音看著他們的嘴臉,故意說:“婆母和將軍說的是,畢竟到時我已不是將軍夫人了,自然沒有資格前去,只是不知那時,蘇將軍是以何身份前去?”
“是女將軍,還是楊將軍夫人?”
這話一出,對面的蘇云綰面色一僵。
老夫人忙說:“自然是以蘇將軍的名號!他們還未成婚,算什么將軍夫人?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我兒還要慎重考慮。”
楊昭秉當即明白自己娘親在打什么算盤,立馬反駁:“母親,綰綰已有身孕,我當然要娶她!而且我也說過對駙馬之位無意,我只想和綰綰共度余生。”
老夫人被氣到,當場轉身離去。
而楊昭秉也在這時拿出了那支點翠鳳釵步搖,遞給了蘇云綰。
“綰綰,這是我今日的頭獎,特意留著送你。”
蘇云綰臉色頓時一喜:“謝謝夫君。”
梁念音不愿多看兩人的膩歪,直接轉身回了院子。
第二天醒來。
楊老夫人卻憤怒的沖進房內,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好你個賤婦!和離書還沒下來你竟敢通奸!”
梁念音腦子嗡地一聲。
一路被拖拽到了后院湖前,她才看見,前世那名誣陷她的奸夫竟又出現了!
那男人手里還有梁念音的手帕,繡著她的名字。
而湖邊,楊昭秉就和蘇云綰一同站著冷眼看她,沒有半點要出面護她的意思。
這一幕,竟跟前世一模一樣!
她原以為今生自己已經同意和離了,就不會再有這一出。
沒想到,他們竟還不肯放過她!
在她沉默的時間里,老夫人震怒,二話不說便要將梁念音沉塘。
梁念音神色鎮定甩開了男人,說道:“僅憑一塊手帕,就能定罪嗎?府中下人進進出出,誰知有沒有偷拿主子的東西。”
那男人卻一臉深情,哭喊著。
“認了吧念音,能和你做一對苦命鴛鴦,我便是死也不悔。”
梁念音死死咬牙,看著這跟前世幾乎重合的一幕。
她知道,這里沒有人會幫她,她只能自救。
就在下人押住她時,梁念音看向那名‘奸夫’,索性將錯就錯地問他。
“你我都要死了,那我就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當真嫌棄我腰間的胎記丑嗎?”
她紅著眼,一副可憐委屈的模樣。
那男人看得一愣,連忙應道:“當然不嫌棄,我其實喜歡得緊。”
這話老夫人哪里還能聽得下去,當即怒叱:“簡直不堪入耳,快,將這對奸夫***沉塘!”
而在這時,始終沉默的楊昭秉站了出來。
他冷眼睨向那‘奸夫’,臉色陰沉至極——
“胡說!我夫人身上壓根就沒有胎記!”
“來人!將這污蔑夫人清白的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
這話一出,四下皆驚。
梁念音看著楊昭秉,松了口氣。
她身上沒有胎記。
別人不知,可楊昭秉與她乃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怎么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眼看賊人被押走。
楊昭秉大步來到梁念音面前,要將她扶起。
梁念音避開他,自行起身。
楊昭秉神色一僵,正要說話,門外便又傳來了動靜。
竟是官衙送來了和離書。
“和離書到了,愿楊將軍和梁姑娘,自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那和離書不過薄薄一本文書。
可落在楊昭秉此刻手里,卻莫名重如千斤。
再一轉身,只見梁念音竟已收拾好包袱,就要離開。
楊昭秉忙追上前攔住她,問。
“你能去哪?從前那個破屋嗎?那里已經住不了人了。”
楊昭秉認為她一介孤女無處可去,只能回到當時他們相遇的那個茅草屋。
梁念音默了片刻:“我自有去處。”
見狀,楊昭秉從袖中拿出一把銀票,塞給梁念音。
“回去好好修繕一下,若你想通了,隨時可讓人來找我,我之前說的話,依舊作數。”
梁念音知道他說的是外室的事。
她將銀票推了回去。
“將軍自重,從此山高路遠,你我恩義兩絕,再不相干。”
走出將軍府后。
一路過了拐角,宮里來的馬車已經等著了。
見到梁念音走來,面前的暗衛齊齊向她跪下行禮。
“恭迎大皇女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