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長生的死,金桐始終情緒低迷。楊柳鎮(zhèn)往京城去距離很遠。倒是給周仰光留下了機會,他想盡一切辦法哄金桐開心。這一路小嘴叭叭的從來沒有停下過。
“哎,你知道嗎,這京城啊,最有意思的就是東坊的那家服裝店,趕明兒咱們去了,我就給你挑幾件衣裳。”
“嗯。”金桐正閉目養(yǎng)神,剛快要睡著就被這人吵醒了
“還有,到時候我得帶你上賭坊看上一看,你這么聰明肯定學的特快。”
“嗯。”
“對了對了,剛剛我讓軍師去了趟縣衙,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到結案報告了,上面還有縣衙的印章。”周仰光還是第一次參與案子,手里握著結案證明高興的不行,他不停的親吻著上面自己的名字,“桐爺,你看見了嗎,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誒!”
“看見了。”金桐敷衍的說。
“不是,爺,您都沒睜眼,您是怎么看見的,難不成你像《搜神記》中寫的一樣,開了天眼了!”說著,周仰光非常中二的舉起手在自己頭頂上面比活,嘴上念叨著,“哇呀呀呀,沉香,想要救你母親先過了我這關!”
金桐往距離周仰光遠的地方挪了挪屁股。
“哎,你怎么坐遠了,你很討厭我嗎?”周仰光說起這話有些委屈。
“不。”金桐說。
聽這話,周仰光立刻從苦瓜臉裂開了大嘴,“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喜歡我!”
“是嫌棄”三個字從金桐的嘴里冷漠的吐出,周仰光立刻霜打的茄子,蔫了。
...
在距離京城幾十里外的一家客棧下車歇腳。
“老板,來壺上好的茶水,再來上兩屜包子!”周仰光吆喝道。
“來嘍。”小二吆喝完了著手準備去了。
不多時,熱騰騰的包子就端了上來,周仰光把蒸屜推到金桐面前,笑嘻嘻的說,“嘗嘗?這越接近京城啊,這附近的客棧吃食就更偏北方,在你們那吃的包子都甜得很,來嘗嘗我們這的肉包子,嘗一口,那家伙可謂是口齒生津!”這包子還未進口,周仰光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不過他還是本著女士優(yōu)先的原則,把第一口留給金桐吃。
沈軍師剛準備上手抓一個吃,都被周仰光打了下來,“嘛呢!讓我桐爺先吃!”
“重色輕友”沈軍師只能把手收了回來,暗自生悶氣。
金桐看他亮眼放光,定是想吃了,又顧及著她還沒動筷子,她拿起筷子夾了包子,只見那小包子是透白發(fā)亮,封口處咕咕往外冒汁水,熱氣騰騰的模樣,還真是惹人嘴饞。她剛想放進嘴里,“啪”一雙筷子擋住了她進食,“周仰光,你干什么!”
“你這么吃不對。”
作為京城資深美食愛好者,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褻瀆食物而存在。
“周!狗!”金桐翻身跳起準備給周仰光一個暴扣,卻感覺不遠處傳來肅殺之氣,金桐順著小路往外看,只見官道上行一長隊,其中正中間是一臺奢華的馬車,馬車上面是一番繡著“常”字的旌旗。前后跟著的侍衛(wèi)人數(shù)眾多,身著鎧甲氣勢威嚴,步伐整齊劃一。
“這是....圣上微服私訪了?”金桐問,后來想起那個帶著“常”字的旗字,“不對,應該是哪位官員。”
“嗯哼。”周仰光一副了然于胸的狀態(tài)搖著折扇。
“你知道這種情況?”金桐問。
“害。”周仰光拉著金桐回到座位上,順手給她夾了個小包子,“桐爺,您先吃飯,這件事吧比較復雜,待我同你細細講來。這些官兵啊,并不是朝廷的,其實是常太傅家中養(yǎng)的府兵!”
“一個太傅,出行這么大陣仗?若不是那面旗子,我還以為是當今圣上。”金桐說。
“這就涉及到一些朝廷辛密了,”周仰光神秘的說,“你可別小瞧了這個常太傅,他的勢力已經(jīng)架空丞相統(tǒng)領朝政,皇帝還不敢說啥。”
“為何?”
“常太傅的義兄劉騰是現(xiàn)在鎮(zhèn)守西域的兵馬大元帥,手握兵權,在找到替換的將軍之前,皇帝現(xiàn)在動都不敢動。”
“這么大根刺,皇帝倒真是心大,他就不怕這大元帥哪天帶著兵直接從西域殺回來?”
周仰光拍拍她的肩膀,“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往嘴里塞了口包子。
“他們這是去哪?”
“哦,常太傅在京郊有一處院子,偶爾沒什么事就會過來和老友喝喝茶什么的。”周仰光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偶爾還會邀請京城中的名流貴族前去觀禮。”
“你去過?”
“那當然了!”周仰光拍拍胸脯,“你是不知道,那院落設計的可真是舍得花錢,亭臺樓閣,鱗次櫛比,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個微縮的皇宮。我給你說啊,他那還有個畫舫,就是那種類似游船的東西,坐在畫舫里邊,聽著對面的戲臺子唱曲兒,別提多雅趣了。這京城貴族但凡去過的,沒有說不好的,下次有機會,帶你過去!”
“沒興趣。”
“你就去一次嘛,算我求你了,那邊晚上還有煙花,特別壯觀。哦對了,”周仰光想起什么似的,“軍師,這個月是不是還有個賞菊宴?”
“呦,少爺,您還知道我在呢。”沈軍師陰陽著:“聽你倆聊天如此熱絡,還以為我是個空氣呢,哈哈哈。”
“這不是桐爺問我常太傅的事情呢。”
“行了行了。別解釋了,對,老爺說了,常太傅親自呈遞的帖子”
“那就這么說定了。”
她還沒說啥呢,金桐心想,現(xiàn)在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了解魚紋玉佩的事情,“你確定你在你爹那見過這個玉佩?”
“千真萬確,我要是說的假話,我就是狗。”
拿他說的話并不具備真實性,金桐心想。
“那你可看見了別的內容?”
“讓我想想。”周仰光閉上眼睛,極力思考:“好像在卷宗上看見了什么....亂黨之類的東西,不過可以確定的事情是,這事兒并沒有抓到人,因為他被我父親放在了未解決的案子中。”
“別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也是意外翻到那個卷宗的,卷宗上面被父親貼上了紅色的封條,我就是好奇才打開看了看。不過,那卷宗頁都發(fā)黃了,好幾張都粘連在一起。我還沒來得及扯開看,我爹拎的領子給我扔了出去。他還跟我說,別的卷宗隨我看,除了這份,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周仰光有些委屈的撓撓頭。
金桐抿嘴,這件事不好說。
聽剛剛周仰光的意思,周父應該從小就會將一些卷宗交給他看,既然這卷宗被標了紅,那就說明它很重要。
金桐的手不自主的摸了摸袖中的魚紋玉佩。
“對了對了,”周仰光想起什么,同金桐說,“我記得我再想要去找那個卷宗的時候,它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地方了。沒關系的,我父親是個大好人,如果你把你那個玉佩拿給他看,他或許會把卷宗給你看也說不定。”
此時,金桐覺得,這周仰光的腦袋怎么還似有似無的,剛剛分析朝中局勢的時候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怎么現(xiàn)在聊起玉佩這種小事腦子都不帶了。
“我有玉佩的事情,絕對不能同你父親說!”
“啊?為啥啊!”周仰光語氣有些憨憨的。
這個圖案出現(xiàn)在卷宗上面,要么是因為它是某個案子暗示兇手的直接性證據(jù),要么可能與涉案人員有關。總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剛剛周仰光還說看見亂黨兩字,不管這個圖案與所謂的“亂黨”到底有沒有關系,這時候她要是將這個玉佩拿出來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如果真的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算所謂“亂黨”與她無關,她也免不了嚴刑拷打。
“聽著就好,不然我就縫上你的嘴。”
周仰光點頭如搗蒜,不敢吱聲了,過了會兒他又多嘴問了一句,“那我還幫你問我父親嗎?”
金桐瞪他一眼,“你說呢?”
“好好好知道了。”周仰光舉雙手發(fā)誓,“我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