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少年安置好后,我進了臥室。
這是我和池野在一起第五年時,剛剛來到這座城市時租的房子。
因為回憶太寶貴,在有能力之后我第一時間將這個房子買了下來。
本想當做戀愛十周年的驚喜,沒想到如今卻成了我唯一的歇身之處。
看著臥室里我貼滿的照片,幾乎涵蓋了這十年里我們所有的合照。
但幾乎全都是前幾年的照片,這幾年零星的合照很少。
因為池野很忙。
我曾以為他是忙著工作,忙著賺錢養(yǎng)家。
現(xiàn)如今我才知道,他是忙著陪別人。
這一晚我睡得并不踏實。
可能是和家里高級的枕頭不一樣,這里的只是樸素的蕎麥枕頭。
是池野親手做的,那段時間我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晚上還頻頻做噩夢。
池野知道后,特意請了半天假去寺廟給我求了一袋有著寺廟香味的蕎麥,自己做了個枕頭。
說來也奇怪,從那之后,我真的再也沒做過噩夢。
除了今晚。
我罕見地夢到了池野。
他拿著一束玉蘭花,一步步走近我。
已經(jīng)受過社會打磨的他有著成熟的韻味,俊美的臉龐讓我不自主地淪陷。
他朝我伸出手來,像十年前一樣,把我從父母的捆綁中拉了出來。
他說:
「戚戚,你愿意跟我回家嗎?」
醒來時我淚流滿面,愣神地看向墻壁上兩人嬉笑的合照。
那句「我愿意」還噎在喉嚨里沒有說出來。
我不愿意了,池野。
如果早就知道從原生家庭的泥潭中掙扎出來的,是一個更深的泥潭。
我寧愿從一開始,就不曾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