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得了腎病,醫生說要換腎。”
“葉綰,你贖罪的機會到了。”
那一刻,葉綰再也忍不住,捂著臉放聲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以為是喬家和何澈終于要放過她了,原來,只是喬清荷需要一個腎,
眼淚從手指中流出,明明已經習慣痛苦,可這一刻,心臟撕 裂的疼痛好還是讓葉綰忍不住渾身顫抖。
她努力平復所有的情緒,擦干眼淚,冷冷的看向男人,
“我不愿意。”
六年前,為了一句贖罪,她鋃鐺入獄,整整六年過的生不如死,就算她有罪,也該贖清了!
如今,她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牽扯,更不想把自己的腎換給喬清荷。
何澈什么都沒說,只點燃一支煙,靠著車窗,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悅卿五歲了。”
一句話,擊垮了葉綰挺直的脊背。
悅卿,她的孩子??!
那是她十月懷胎的骨肉,是她在獄中誕下的孩子,是剛出生就被何澈抱走的孩子!
如今都五歲了,她卻一面都沒有見過。
何澈,居然拿她的孩子威脅她!
“悅卿也是你的女兒!何澈,你太狠心了!”
何澈冷嗤一聲,毫不在乎,
“比起清荷,女兒又算得了什么?”
眼淚撲簌簌落下,在這一瞬間,什么尊嚴,什么骨氣,葉綰什么都顧不上了,她跪在何澈面前,
“我把腎給她?!?/p>
“讓我看一眼我的孩子吧?!?/p>
她在精神病院生不如死熬了六年,為的,不就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嗎?
多少次,她想著那個小小的襁褓,撐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
那是她在世上僅存的牽掛,
是她唯一的親人。
“葉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沒骨氣?!?/p>
男人修長的手指夾著那根香煙,吐出的煙霧模糊了視線,
“上車吧?!?/p>
葉綰擦干眼淚,像是生怕男人反悔一樣,連忙爬上車。
轎車緩緩啟動,朝著喬家別墅的方向駛去。
葉綰蜷縮在角落,默默盯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
如今社會上的種種,都讓她感到不適應。
情緒的接連波動,讓她隱隱有些困意,她就這樣靠著車窗,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在她睡熟后,一旁的何澈看著她蜷縮成一團的身子,心底莫名有些刺痛。
六年不見,她瘦了很多。
臉頰兩邊的肉全部凹了進去,露出的手腕甚至可以看到皮肉下的骨頭,整個人孤零零的蜷縮在角落里,就連睡覺時眉頭也皺得很緊。
相較于六年前那個耀眼的喬家明珠,如今的葉綰,就像…
就像被世界遺棄的產物。
車子一路行駛,在喬家別墅前停下。
“今天是清荷的生日,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