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外,程涵驚魂未定,愣愣地感嘆道:“真的不怪我,我來找他們好好談談,他們一直指著一棵樹,我還以為他們是想要吃那棵樹上的果子?!?/p>
“我真的是好心上樹給他們摘果子,我以為給他們辦事他們就會開心。我不怎么會爬樹,差點還摔下來了呢。”
“可是他們呢!竟然要打我,在打我之前還把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搜刮了?!?/p>
白逾清沒理會程涵,而是用一種欽佩的眼神看著江浸月,“你適應能力真強?!?/p>
江浸月傲嬌地小小地哼了一聲,“哼,老師教的好,是老師告訴我要直接打他們,讓他們害怕?!?/p>
成了“老師”的白逾清老神在在地點點頭,“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這一次的威力就很大?!?/p>
而整個過程的背景音,一直是程涵的碎碎念,江浸月實在是聽的腦子疼,月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都不會說這邊的方言,可他們談什么談?能談的通嗎?”
語氣中的嫌棄呼之欲出。
但程涵好像沒聽見,還在低頭著自顧自地碎碎念,似乎要通過碎碎念來驅散心中的驚恐,“如果白逾清來給我當翻譯,我就不會出這種事了。哎…”
“我當時給白逾清開出了1000元的價格,他也不愿意給我當翻譯,他只愿意給浸月當翻譯。哎…”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程涵還在喋喋不休。
江浸月腦子里只有那句“他只愿意給浸月當翻譯”。
白逾清應該也聽到了,但是莫名地,兩個人極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江浸月只覺得為什么自己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不自覺看向男人的側臉,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視,男人也看了過來,兩個人對視,江浸月看起來平靜安寧,白逾清則是眼底漾起笑意。
他總是在笑的,雖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江浸月移開了目光,這才后知后覺注意到,她的手依然握著他的手腕沒有松開。
那一刻,像是觸電一樣。
男人的骨架大,她的手不能完全圈住他的手腕,此時此刻,已經慢慢地滑落到他的手掌。
他掌心的溫熱順著她的皮膚,燒到了她的臉上。
怎么辦?
應該直接松開嗎?會不會太刻意?
可是不松開就這樣一直牽著他嗎?馬上就要到片場了,被別人看到多不好。
而且,為什么他的手都不彎一下?
為什么伸得那么直?!
彎一下就像是他牽著自己了,現在這樣子,好像自己上趕著一樣。
越想越氣,江浸月直接甩開了他的手,快步朝前走去。
兩個人有身高差距,男人比例極好,腿極長。
兩步就追上了她。
男人清朗的聲音響起,“怎么走這么快?小心那些人埋伏著報復?!?/p>
“什么?!”
江浸月還沒理清自己的情緒,就被程涵一驚一乍的反應嚇得什么旖旎心思都沒了。
程涵本就站在江浸月的右邊,聽到這話一下子就跳腳朝江浸月那邊走去,下意識就要抱著她的胳膊尋求庇護。
然而——
他的手甚至還沒有碰到江浸月的衣服,人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逾清。
江浸月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在程涵要過來的一瞬,男人伸手握著她的手腕,她被他緊緊的握著,下一瞬間,人就被拉到了另一邊。
但不過2秒就松開了。
規規矩矩,不占半點便宜。
白逾清拍了拍程涵的肩膀,“兄弟,別怕。他們都是些老弱病殘,你能打得過的?!?/p>
“可我從不打人啊?!背毯瓱o心無力,“打人不好?!?/p>
白逾清點點頭,“是不好。他們很可憐的,終日生活在這里,也過得不好,你要不讓他們打一打,發泄一下。”
“不!”程涵裹緊了衣服,“我算是看清了,他們都是些壞人,都不是什么好人?!?/p>
白逾清笑了笑,沒說話。
快看到那劇組的帳篷,程涵一溜煙趕緊跑了。
他們本來也只是來送人,看著他回到大本營。
白逾清看向江浸月,“回家還是去劇組?”
江浸月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可以對付這些人,你要不要聽聽看?”
“什么?”
“以暴制暴?!苯卵鲱^,和他對視,“我可以找到一些混道上的人,給他們錢,讓他們來這里看著?!?/p>
白逾清眼眸轉了轉,沒想到眼前這個城里來的千金大小姐還喜歡走野路子。
倒是很會因地制宜。
“鬧大了怎么辦?”
“你不是說用錢就能解決嗎?”
白逾清又思量了一會兒,點點頭,“好?!?/p>
“走,我現在就去和丁導說一下。”
他們返回了片場,路上,江浸月給戴舒月打了個電話,讓她給自己調些人過來。
“沒問題?!贝魇嬖聮炝穗娫?,把助理叫了進來。
“看看我后面有沒有可以推掉的行程,空出三天來。”
她親愛的妹妹在那里竟然都需要保鏢和二流子了,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她必須親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與此同時,白逾清正和丁青麗說著話,“只要你劇組的人不亂說,這件事就傳不出去,鬧不大?!?/p>
拍個戲和當地村民鬧成這個樣子,傳出去恐怕會對劇組有影響。
這些村民沒有手機、社交媒體、也不懂什么輿論。
只要丁青麗這邊看嚴一點,這件事就會悄無聲息地發生,悄無聲息地結束。
“放心!”丁青麗拍拍胸口,“我一定管好這些人?!?/p>
第二天,戴舒月找的人就到了。
這些村民,有信仰,但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信仰,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讓女人給他們生孩子,傳宗接代。
在他們的信仰里,女人得有、女人得會生孩子、女人得一直生孩子、同時女人也可以犧牲,而男人,只需要活著。
所以當他們看到那些拿著真刀真槍,砍起人來肆無忌憚的,紛紛跑了。
劇組里的人,喜歡講一些他們聽不懂的道理,他們可以胡攪蠻纏。
但新來的這一批,只講拳頭,他們只能夾緊尾巴溜走了。
劇組就這樣,開工了。
***
江浸月在這里待了半個月,雖然常常感到不滿,但也適應了在這里的生活。
準確地說,是在白逾清的陪伴下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他們同進同出,每天一起去劇組,江浸月看劇本、他就在那里做題。
劇組的人對此也習以為常了,也沒有人懷疑他們的關系,因為金錢上過于分明了。
基本上白逾清每次為江浸月做事情,都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
豐厚到劇組的人一個個悔恨自己為什么不是當地人,他們也想掙這個錢啊!
“白逾清,那有條狗,我想摸,給我抱過來?!?/p>
“200?!?/p>
“白逾清,我的手機落在家里了,給我拿過來,5分鐘之內?!?/p>
“300?!?/p>
丁青麗的眼睛落在江浸月身上,她正看著白逾清離開的背影。
丁青麗問:“為什么要5分鐘之內?”
江浸月:“因為我要5分鐘之內就玩上手機?!?/p>
“是嗎?我還以為你不能5分鐘見不到他呢?!倍∏帑惏腴_玩笑地說道,眼睛卻仔細地觀察著江浸月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