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二孩家庭。
我有一個姐姐。
于是爸媽用想湊一個「好」字,來掩蓋他們內心極度愛男的真實想法。
他們求神拜佛,期盼了三年才終于生下了我——一個女兒。
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產,被切掉了***。
他們再也沒有追生兒子的機會了。
也因為我的出生,家里頂梁柱的爸爸失去了教師編制。
于是,我一出生,便成了原罪。
他們開始加倍地寵愛姐姐孟依楠,將對男孩的那份期望都放到了她身上,將她寵成了這個家里的小霸王。
至于我,則成了她的對照組。
他們將人生的不幸,工作的失敗,家庭里遇到的所有不順都歸咎到了我身上,然后加倍地厭憎我。
那時我還是嬰兒,身上卻總帶著一個個滲血的月牙印。
那是媽媽用指甲掐出來的。
我才幾個月的時候,他們終于忍受不了了,將我丟回了老家,跟孤苦伶仃的奶奶相依為命。
此后十多年,他們都沒有再出現過,更沒有管過我。
我是奶奶靠種地養大的。
上學的學費,是奶奶省吃儉用,賣羊湊出來的。
小時候,我每次生病的時候,奶奶總會摟著我,用溫柔的聲音說:「囡囡乖,爸爸媽媽很快就來接你了。」
那時我燒得說不出話來,心里卻十分平靜。
我冷冷地想,他們不會來接我的!
因為前世,直到初三那年,奶奶病逝之前,他們都當我不存在。
后來將我接回去了,過的也是為奴為仆的日子,也從未給過我好臉色。
他們以「愛」為名,道德綁架我,將我考出來的高考成績,冒名頂替給了孟依楠。
為了不讓我出去亂說,影響到他們的好女兒的前途,所以將還沒成年的我送進了環境較為封閉的工廠,又以我小小年紀存不住錢的借口,接管了我的工資。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人心究竟能險惡到什么程度。
我在工廠里拼命地工作,將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學習,想要走成人高考,繼續完成學業。
可兩年后,我等來的是被他們哄騙回家,灌醉之后,送到一個男人的床上。
我就這樣被他們用生米做成熟飯的理由,綁著嫁給了那個男人。
他們用賣了我這個不受寵的女兒換來錢,繼續供養他們的好女兒。
他們將所有的期望都壓在孟依楠身上,卻不知道她上大學后,就沒有正經學過一天。
她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追當時風靡全校的京圈太子周繁。
周繁當時以心有所屬為由拒絕了她。
她費盡周折,終于將人追到手。
然后就從他那里得知了我就是他屢次拒絕她的原因。
我是周繁藏在心里的白月光。
從小到大,從未正眼看過我的孟依楠,第一次正視了我。
她開始不遺余力地針對我,攛掇爸媽繼續吸我的血,偷偷挑撥我當時嫁的那個男人打我。
我死在了二十四歲。
被那個男人活生生打死的。
我那短暫的一生,有一半的時間都被他們這些人吸血。
唯一真心待我的人,只有奶奶。
或許是臨死前強烈的不甘,讓我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是的,我是重生的。
這一世,我從一出生就帶著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