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看出來了姜蕪欣的精神不濟,還是因為林少辰本就不是個熱忱的性子,所以后半程的車上十分的安靜。
就在姜蕪欣將睡未睡的時候,林少辰突然出聲:
“到了。”
姜蕪欣猛地驚醒,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致歉:
“抱歉,我睡著了。”
林少辰擺擺手,示意著不是什么大事。
“快去吧,你等會不是還要去電影院給彥晟他們送東西嗎?再晚點,這個餛飩攤就要關(guān)了。”
姜蕪欣來不及思考林少辰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身體先跑去了餛飩攤買上了餛飩。
好在她運氣好,買上了最后的一碗餛飩。
等到她轉(zhuǎn)身想要去詢問林少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離開了,這件事也就只能作罷。
她拎著用保溫桶裝著的餛飩來到電影院的時候,傅婉跟宋彥晟剛好從里面走出來。
“傅小姐,你的餛飩。”
傅婉嫌棄的看一眼被姜蕪欣抱在懷里的保溫桶:
“這餛飩是你放進去的?”
姜蕪欣略顯遲疑的點了點頭,不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
傅婉拉著宋彥晟接連后退了好幾步,這才大聲說道:
“你用摸過屎的手來給我送東西,姜蕪欣你惡不惡心啊?”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姜蕪欣的身側(cè)便空出了一大片位置。
眾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臉上的嫌棄跟看戲之色溢于言表。
姜蕪欣的臉上劃過一絲難堪。
“不是的,傅小姐我......”
“這餛飩我不吃了,惡心死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在餛飩里加了點什么,萬一我吃壞了生病你賠都賠不起!”
宋彥晟看了一眼輕咬唇瓣的姜蕪欣,淡淡道:
“不吃便不吃,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傅婉嬌笑著挽住宋彥晟的手:
“你真好。”
他們剛坐上車,天空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姜蕪欣避閃不及,直接被淋了個全濕。
凌晨的雨冷的像是刀子刮在人的身上,讓姜蕪欣的身體微微發(fā)抖。
這個時間街道上連行人都少,更別說是網(wǎng)約車了,但好在姜蕪欣的家離這里不遠,走了半個小時她才渾身濕漉漉的回到了家。
奔波了一夜還淋了雨,姜蕪欣當晚就發(fā)起了高燒。
但因為第二天還有提案匯報,所以她只是隨便吃了兩粒感冒藥便趕著去公司繼續(xù)上班。
連軸轉(zhuǎn)了幾天加上一直沒有去治療,姜蕪欣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差了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姜蕪欣的精神一松,渾身泛起的痛意讓她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
這時,她卻接到了宋彥晟的電話。
“婉婉肚子痛,你去買幾包紅糖給她送過去。”
從姜蕪欣進入宋氏,她就從來沒有休息過。
如果不是身體真的撐不住了,她也不想請假,她還想在死之前多為宋彥晟做點什么。
她將嘴角的血跡擦了擦,聲音中帶了些脆弱:
“宋總,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請假了,能不能......”
“可以,那你離職吧。”
說著宋彥晟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姜蕪欣沒辦法,只能忍著眼睛的眩暈跟骨頭中傳來的刺痛緩緩朝門口走去。
只是還沒等她走到小區(qū)門口,她就因為貧血而暈厥了過去。
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姜蕪欣滿是解脫的笑了出來。
她是不是終于可以去地下......跟宋明雅道歉了?
好在小區(qū)門口有人,當即就打了電話叫來了急救車。
她送到醫(yī)院去的時候,氣息已經(jīng)微乎其微了。
她的嘴巴跟鼻尖都在不斷的朝外冒著血,急診醫(yī)生看到這個情況臉色頓時變了。
剛好姜蕪欣的主治醫(yī)生方醫(yī)生下夜班,看見面色慘白的姜蕪欣后,當即沖過去加入了急救。
“她是不是有什么基礎(chǔ)病?”
“白血病晚期,已經(jīng)接近一個月沒有治療過了!”
方醫(yī)生滿頭大汗,縱使已經(jīng)精疲力盡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片刻都不敢停歇。
急診醫(yī)生來不及再層層匯報,直接將人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但即便是輸了血,打了藥,姜蕪欣的生命體征卻還是出于一個危險值,甚至還有歸零的情況。
醫(yī)生們齊齊搖頭,方醫(yī)生擦了擦臉上的汗,低罵一聲后讓護士把姜蕪欣的手機給她。
這種情況總得通知姜蕪欣的家人來才行。
但是打開姜蕪欣的手機通訊錄,里面卻只有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你好,我是市醫(yī)院的醫(yī)生,你是姜小姐的親人嗎或者你認識姜小姐的親人嗎?她現(xiàn)在有生命危險,麻煩你讓她的家人來醫(yī)院見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