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軒回到家發起了低燒。
家庭醫生來過一次,給他開了退燒藥。
可是半夜,姜逸軒又迷迷糊糊地燒了起來。
摸到床的一側,冰冷一片。
鐘清梨食言了,她沒有回家。
姜逸軒打開鐘清梨的對話框,發現她在三個小時前發來訊息。
【對不起,逸軒,天奕忽然發高燒,我今晚要在醫院陪他。】
這是鐘清梨第一次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和姜逸軒說對不起。
姜逸軒抬頭望向床頭兩個人的婚紗照。
明明他和鐘清梨都是笑著的,可真正開心的人,好像只有自己。
【好,我知道了。】姜逸軒回復。
心死永遠不是一瞬間。
真正的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
上午九點半,鐘清梨提著滿滿一袋早餐準時回到了家。
“逸軒?”她下意識喊姜逸軒的名字。
沒有回應。
鐘清梨抿抿唇,脫下外套進行全身消毒后,輕手輕腳走進了主臥。
當看見床上躺著的姜逸軒,她默默松了一口氣。
她坐到床側,才發現拆了一半的退燒藥。
而姜逸軒在這時睜開了眼睛:“你回來了。”
“怎么生病了不和我說?”鐘清梨眼底是一貫的關心。
姜逸軒平靜道:“就是小感冒,我已經沒事了。”
再說,如果他說了,鐘清梨會丟下梁天奕來陪自己嗎?
肯定不會。
他不想自取其辱。
鐘清梨沒再追問,她又看見了床頭空空蕩蕩。
“我們的婚紗照怎么不見了?”
她對家里擺放的大小物品都很敏感。
“照片有點泛黃,我叫人拿去修復了。”姜逸軒隨意找了個理由。
其實鐘清梨根本不會在意。
果不其然,鐘清梨只是點點頭:“我買了早餐,都是你喜歡吃的。”
“謝謝。”姜逸軒客氣回。
他起床后,洗漱好,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經常吃的早點。
茶葉蛋都剝了殼,雞絲面沒有放蔥和青菜。
十年來,鐘清梨絲毫不差地記著他的喜好。
姜逸軒一陣恍惚。
如果鐘清梨心里沒有梁天奕,其實這樣過一生,應該很幸福。
可世上沒有如果。
“清梨,今天有空的話,我們一起散散步,好嗎?”姜逸軒驀然開口。
鐘清梨沒有思索:“好。”
吃完早餐后。
姜逸軒看著鐘清梨換衣服、然后洗手消毒,苦澀一笑。
鐘清梨,今天就當做我和你告別了。
……
沒有保鏢、司機,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水族館。
色彩斑斕的熱帶魚成群結隊地暢游在巨大的玻璃缸中。
其實鐘清梨和姜逸軒養過斗魚。
可他們是新手小白。
不知道斗魚只能單獨養,否則就會兩敗俱傷、頭破血流。
這時,水族館老板熱情地推銷起來:“先生太太,要不要買一對?小丑魚、蝴蝶魚都是一夫一妻制,如果一方死了,另一方都不會再找別的伴侶,寓意很好。”
殉情怎么就是寓意好呢?
不過鬼使神差的,姜逸軒忽然問鐘清梨:“鐘醫生,如果我死了,你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