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夢的心臟驟停一瞬。
她攥緊手,在陸淮安開口之前一把推開門。
空氣剎那間凝固。
陸婂的眼睫狠狠震顫,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母親……”
陸淮安卻依舊神色清凜。
徐知夢平靜地看著父女兩人,什么都沒說,直接轉身下樓走出老宅大門。
關上門,她立刻從通訊錄找出好友林璟柏的號碼撥打過去。
對面很快接通,林璟柏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扯開嗓子:“徐知夢?我不是做夢吧,你竟然聯系我?”
因為陸淮安不喜歡,結婚后徐知夢再沒出去泡吧賽車過,跟朋友們也漸行漸遠。
她忽略他的調侃,望著路燈淡然出聲:“林璟柏,我要飆車。”
林璟柏沉默了幾秒:“你來真的?”
徐知夢沒說話,林璟柏生怕她后悔似的,連忙答應:“沒問題,我來安排,半小時后老地方見。”
剛掛斷電話,身后傳來管家的聲音:“少夫人,少爺請您回去。”
徐知夢循聲回頭,一抬眼看見二樓陽臺上居高臨下睥睨著自己的陸淮安。
她迎視著他的目光,提高聲音:“告訴他,我不回去。”
管家怔了怔,也看向陸淮安。
而徐知夢已經轉回身,叫了輛車在原地等。
緊接管家手機響起,陸淮安淡聲吩咐:“把電話給她。”
管家依言照做。
徐知夢不明所以的接過,就聽男人冷冽的語氣:“今天是家宴,你擅自離開,很沒規矩。”
“家宴?”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陸淮安,你們真的有把我當過家人嗎?”
陸淮安沉默片刻:“徐知夢,婂婂還小,你是她母親,至于和她計較嗎?”
他的話讓徐知夢心頭一澀。
所以這一切到底還是她的錯?
這時正好車到。
陸淮安眸光微沉:“你要去哪兒?”
“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徐知夢悶著氣說完,把手機往管家懷里一丟,就轉身打開車門上了車。
既然覺得她不配做他的妻子,陸婂的母親,她又何必伏低討好?
車子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陽臺上,陸淮安看著車子的殘影,漆黑的眼里閃動不明情緒。
站在他身后的陸婂抿了抿唇:“父親,母親……是不是在怪我?”
陸淮安收回視線淡漠看她:“剛剛那句話,你的確不該說。”
陸婂垂下眼眸,緘默不語。
另一邊,封閉的廢棄國道。
徐知夢穿著颯爽的皮衣皮褲接過林璟柏遞來的頭盔。
他戲謔開口:“七八年不玩了,能行嗎徐大小姐?”
徐知夢的身體是十年后的她,靈魂可不是。
穿越過來之前她就剛和林璟柏等人賽車完在酒吧玩了一晚。
她利落翻身上車,沖林璟柏比了個中指:“再過十年你也不夠看。”
下一秒,引擎轟鳴。
徐知夢騎著機車如同一道閃電穿過黑夜!
一小時后,夜色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徐知夢一杯飲盡,悶堵整晚的心緒終于感覺到些許暢快。
“行啊徐知夢,寶刀不老。”林璟柏笑著看她,“所以你和陸淮安怎么了?你不是說他不喜歡這些,以后再不出來玩了嗎?”
一提起陸淮安,徐知夢臉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想起晚上在陸家經歷的一切,心底漫上潮水般的苦澀。
她就不該去自討苦吃。
徐知夢擱下酒杯,神色認真地看向林璟柏:“你說,我和陸淮安離婚的幾率有多大?”
林璟柏愕然:“什么?”
“我說——”她一把將他拉近,湊近他耳邊提高聲音,“我要和陸淮安離婚!”
酒吧里一瞬間雅雀無聲。
徐知夢沉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注意到周圍的不對勁。
而林璟柏不知道看見了什么,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朝她使了使眼色。
徐知夢皺起眉:“你眼睛有病啊?”
林璟柏無奈扶額,別開了頭。
徐知夢這才發現酒吧里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著自己。
她沒來由感覺到一股心慌,下意識轉頭看去。
只見斑駁燈光下,陸淮安眸光幽暗,臉色沉冷。
“徐知夢,你剛剛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