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然聽著蘇郁棠那莫名其妙的話語,心里竟莫名一顫。
但他無暇細想,在他看來,蘇郁棠這輩子都得留在陸家,為嚴書韻贖罪,休想離開。
蘇郁棠感覺到采血針猛地扎進體內,身子不禁輕輕一顫。
她強忍著,努力克制著不去回憶那些絕望的過往,痛苦地閉上雙眼。
抽血的過程漫長而煎熬,護士們抽得太多,蘇郁棠甚至暈厥了一次。
意識模糊間,她以為終于結束了,卻聽到陸昭然在一旁冷酷地命令:“繼續抽!”
“真的不能再抽了,再抽她會因失血過多而死,醫院那邊也不好交代。”
直到護士看不下去為蘇郁棠求情,陸昭然才肯作罷。
蘇郁棠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陸家地下室。
“先生和夫人回來前,你就在這兒好好反省反省。”
帶她回來的保鏢扔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蘇郁棠不禁想起被他們用刑具折磨的那個夜晚,心中滿是惶恐與害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啞著嗓子嘶吼著想要逃離:“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沒做,為何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可無人理會她的呼喊,最終她也只能無奈妥協。
蘇郁棠渾身沒一絲力氣,再加上失血過多,只能絕望又崩潰地被鎖在這潮濕陰冷的地下室。
這里的環境刺激著她渾身的傷口,隱隱作痛,老鼠和蟲子在她身上肆意亂爬,撕咬著她的血肉,就連身上的狗狗尿不濕也越來越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刺眼的光芒照來。
來人將她拖出,扔到陸昭然面前。
陸昭然日夜守在嚴書韻身邊,臉色盡顯疲憊,又見蘇郁棠滿身臟污、散發著惡臭,眉頭皺得更緊了。
“知道錯了沒有?”陸昭然冷聲問道。
蘇郁棠呆滯了一會兒,才緩緩答道:“我沒錯。”
她只覺得身心俱疲,只想快點承受完最后一次傷害,早日離開陸昭然。
陸昭然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正要發作,嚴書韻適時過來摟住他的胳膊,嬌聲說道:
“這也不能全怪郁棠姐,她被人羞辱了,心里自然會有怨恨。要不是我急著去廁所,那幫人也不會得逞。郁棠姐受到的懲罰已經夠多了,這次就饒過她吧。”
陸昭然聽了這話,對蘇郁棠愈發厭惡,一想到她被人羞辱的場景,差點作嘔,便暫且放過了她。
接下來的幾日,陸昭然忙著布置婚禮現場。
嚴書韻試婚紗那天,陸昭然讓蘇郁棠一同前往。
“郁棠姐,別擔心,昭然不會傷害你,他只是想向我證明他有多愛我罷了。而且你試過婚紗,還能幫我參謀參謀呢。”
嚴書韻在蘇郁棠耳邊挑釁地說道。
蘇郁棠聽著,不禁想起嚴書韻假死那天,她正與陸昭然一起挑選婚紗,那時陸昭然滿眼幸福,激動得恨不得馬上舉行婚禮。
可這美好的回憶,也只是一閃而過。
她清楚,兩人根本不需要她,帶她來不過是為了羞辱她。
嚴書韻換上精心挑選的婚紗,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陸昭然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吻上她,曾經對蘇郁棠說過的甜言蜜語,此刻又成了對嚴書韻的深情告白:“書韻,你好美。”
蘇郁棠麻木地看著他們纏綿擁吻,因長時間站立,右腿的疼痛愈發劇烈。
直到晚上,陸昭然要帶嚴書韻去老宅見父母,才讓蘇郁棠獨自回陸家。
蘇郁棠身無分文,走了很久才到家。
她顧不上更換狗狗尿不濕,一回到傭人房便倒在床上。
這一覺,她睡得極不安穩,渾身疲憊不堪,疼痛難忍。
迷迷糊糊中,她突然感覺脖子被人掐住,仿佛又回到了瘋人院那些被毆打的場景,在夢中她下意識地掙扎起來:“放開我,別再打我了……”
直到窒息的痛苦襲來,蘇郁棠才猛地驚醒,對上了陸昭然那陰翳且充滿怒火的雙眼。
“蘇郁棠,你把書韻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