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月走了，周圍恢復了平靜。
我腰以下從未像今天般輕松。
我用手肘強撐讓自己半立起來，看著地上斷掉的雙腿。
身子一點一點挪過去，終于抓住它們。
我的腿沒了。
夢想和愛也沒了。
我痛不欲生地無聲哭喊。
這時，林江月帶著救援隊從遠處跑向我。
“顧白之，顧白之。”林江月急切地喊著我的名字，但我早已不像以前激動。
冷靜地看著她演戲。
林江月的旁邊站著楚盛，他滿臉震驚，眼里卻略帶得意。
以前我不在意楚盛的敵意。
因為林江月愛慘我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我心里底氣十足，楚盛算什么？
現在我明白得太晚，楚盛是林江月心頭血。
我譏諷笑了。
一行人將我送去醫院，醫生不忍心的語氣。“我當醫生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傷得這么重能活著的人來醫院，實屬不容易。”
醒來后已過一周。
今天正好是我去全國游泳錦標賽的日子。
電視上放著直播，我忍著心中苦楚看著。
林江月推門進來，語氣溫柔。
“白之，好點了嗎？我對不起你，都是為了救我，你的腿才沒有了。”
林江月眼眶微紅，鼻子一抽，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臂。
我冷眼看著她。
“你能活下就行。”
“楚盛怎么替我參加比賽，這事你沒跟我說？”
我的心口痛得麻木，絲毫沒聽出自己聲音在顫抖。
“時間太緊急，我找不到合適的人去參加比賽，臨時讓楚盛上場，畢竟他也是你一手帶出來的。”
林江月跟我提過，她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楚盛，他在亦她也在。
所以她到泳隊擔任我的經紀人時，提的唯一要求是讓楚盛也加入。
我們唯一一次吵架，便是為了這事。
每次兩人親密打鬧后，林江月總會無辜地說：“別多想，我只當他是弟弟。”
可沒想到，林江月為了讓楚盛不受苦，為了讓他站到更大的舞臺。
親手毀了我。
下一秒，林江月緊緊抱著我。
她的頭埋在我的胸膛，感受著她此起彼伏地呼吸和濕潤的淚水。
心里沒有一絲心疼反而很恐懼。
林江月緊咬嘴唇，眼睛紅得像兔子。“白之，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就算你沒了雙腿我也不會離開你。”
聽著她的深情告白。
心里早就缺了一塊對她的疼愛。
我任由林江月親吻我雙唇，心如冰山，只有被仇恨才能融化。
“林江月，我沒了腿你開心嗎？”
明顯感到她僵住了，幾秒后她平復內心的復雜情緒，對我撒嬌地說：“白之，你在想什么，我怎么會開心，別亂想了，趕緊休息吧。”
她幫我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抽了抽。
“這只是一場意外，別難過了。我會陪著你。”
電視里響起一陣歡呼聲。
“恭喜楚盛奪冠，打破世界紀錄！”
我看著雙手被抽出十幾根鋼釘后留下的洞口。
無奈地閉眼。
林江月摸著我的臉，心疼地說：“白之，放心以后絕不會再受傷了。”
放以前，她的話有魔力能平復我的情緒。
現在，我只感覺胃里作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