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歌一個人回了魔界。
慕玄淵仍然沒回來，直到深夜時，他才遣人說公務繁忙，無法來看她了。
“阿歌乖，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顧錦歌坐在冥域殿內，臉上一片死寂。
她什么都沒問，只是點了點頭。
許多天后，慕玄淵才終于回了魔界。
他風塵仆仆，看起來像是真的被公務纏身。
他像以前一樣伸手抱住顧錦歌，附身想親她。
但卻被顧錦歌躲開了，慕玄淵一怔，隱約察覺出她有些不對勁：“怎么了，不高興嗎？是不是我近日沒空陪你，你惱我了？”
以前的顧錦歌，是很活潑的性格。
總喜歡抱著他，對他撒嬌，但這上百年，她有多久沒對他撒過嬌了，連慕玄淵都快忘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心里有些心慌，再次抱緊了她，像是生怕失去她一般。
“阿歌，對不起，這段時間是我太忙了，沒有好好陪你，你不是想去人間嗎，我陪你去人間游玩好不好？”
他怎么會那么有精力呢，她想。
在外面要應付別人，回來還要應付她。
顧錦歌什么都沒說，慕玄淵便當她是答應了。
立馬派人備好坐騎，帶她出宮。
以前兩人去人間約會，顧錦歌總是滿面笑容。
現在坐在人間的馬車上，神色只剩麻木。
看著簾外風馳而過的風景，顧錦歌甚至有一種跳出去的沖動。
可她還什么都沒做，一陣掌風忽然就穿透馬車，直直朝她擊了過來。
緊接著，又是第二掌，第三掌！
慕玄淵表情瞬間一變。
幾乎是下意識撲到顧錦歌面前，牢牢將她護在自己懷中。
“阿歌！”
顧錦歌腦子嗡的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便感覺到有黏膩的血液流在自己臉上。
不是她的血，是慕玄淵的。
她瞳孔大震，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為她擋了三掌，滿身是血的男人。
“阿歌，別怕……”
他顫抖著手想去安撫她，可下一秒，鮮血爭先恐后涌出，他徹底暈了過去。
冥域殿。
顧錦歌神色恍惚，滿腦子都是慕玄淵不顧一切朝她撲過來的畫面。
她不明白，為什么事到如今，他竟還能豁出命來救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老滿手是血的從宮殿走出來。
“王后，尊上中的乃玄冥掌，此掌只要中一次，必死無疑，屬下耗費千年功力，才終于穩住了尊上心脈，使其不至于元神俱滅，如今尊上失血過多，如果三日后能醒來，就能保住命，如果三日后醒不來……”
他戰戰兢兢的擦著汗，語氣里滿是后怕，又忍不住感慨兩人之間的情誼。
“最后一掌差一點點就傷到心脈，徹底救不活了，王后，尊上為您擋了足足三掌，才能讓您毫發無損，他完全是拿命在護著你啊。”
顧錦歌不語，看著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的慕玄淵。
一股強烈的酸澀涌上心頭，她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拿命護著她？
是啊，當年，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愛她如命，所以她才為他留下來，想和他一生一世。
可如今……
慕玄淵。
我死了不是很好嗎？
我死了，你就能和蘇月長長久久了。
為什么，寧愿舍掉自己的命，也要來救我。
是你也覺得愧疚，還是想日后以這件事來祈求我的原諒。
可我不會原諒。
慕玄淵，我永不原諒。
接下來，慕玄淵一直處在昏迷中。
三日后，他終于醒了過來。
彼時顧錦歌正在廚房給他熬湯，便聽到尊上醒來后發怒的消息。
她匆匆忙忙趕過去，正看見一群下屬站在冥域殿外，全部束手無策。
直到看見顧錦歌過來，才終于像看到了救星。
“王后？您終于來了！”
“尊上不知道怎么了，說是讓侍女找個東西，侍女沒找到，他就突然大發雷霆，一直到現在。”
只是找個東西沒找到，慕玄淵怎么可能生這么大氣。
不知為何，顧錦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推門而入，冥域殿一片狼藉，而房里的慕玄淵在聽到聲響后立馬轉身，在看到顧錦歌的那一刻，他雙眸猩紅。
下一秒，他便面色慘白的沖到顧錦歌面前，攥住她的手，臉上有著無盡的恐慌。
他聲音顫抖，一字一句道：
“阿歌，你把所有和你有關的東西都燒光是什么意思？你想去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