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呢,聽說這商戶被山匪所劫,百來人都死了,就剩這么一位孤女。”
“魏遲的夫人叫什么名字?”
幾人回頭,就見邊上站著一位模樣清秀的公子,有一人答道,“閨名不曾知曉,但好像姓蘇,曾是錦西城的首富。”
葉湘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突然,一人指著門外,“諾,那不就是魏府的馬車嗎,下來的就是魏夫人吧?”
葉湘僵硬的轉頭。
對面是多寶閣,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車上下來一位裊裊婷婷的女子,穿著清雅大方,靈蛇髻上斜斜垂下纏枝釵花步搖,一步一晃,溫柔端莊。
葉湘只死死的盯住她的臉。
化成灰也認識的一張臉—宋輕雨!
昔年,宋父與蘇父是至交好友,宋父走了仕途,蘇父選擇經商,兩人都在各自的領域有所成就。可官場考驗人心,宋父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魚肉百姓,收受賄賂,最終被發現,家財全部充公,家中女子一律充為官妓。
是蘇父不忍好友唯一的女兒被人欺凌,花了數不清的錢財從中疏通關系,將蘇父的愛女救下,改名換姓養在蘇家,那一年,宋輕雨九歲,蘇臨雪十歲。
十年之后,蘇臨雪與縣丞之子魏遲定親,原定次年完婚,可婚沒等來,等來的是夜半滿門屠戮。
魏遲就站在蘇家門外,命人鎖住了蘇家的大門。
他的未婚妻蘇臨雪就在門內被人***,滿是鮮血的手捶在門上,一聲聲哭喊皆石沉大海,那扇門成了蘇臨雪的死門。
而現在,宋輕雨卻成了蘇臨雪,成了魏遲的夫人,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享受高位與富貴。
蘇臨雪呢?
她變成了厲鬼,閻王不收打回人間,成了一個窮苦的孤女葉湘,為了報仇,她把自己送到了一頭狼身邊,折碎了自己的尊嚴與驕傲。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門的,也沒聽見背后金兒的呼喚,葉湘的眼里只有那張臉,那張不知道在蘇家滅門中扮演怎樣角色的一張臉,她要撕碎她!
“公子小心!”
一陣熟悉的香味鉆入鼻尖,葉湘跌進了一個男人懷里。
一個噩夢接一個噩夢。
葉湘沒想到一個宋輕雨還不夠,還要遇見魏遲!
面前的人還像從前一樣,斯文溫和,待人三分笑,喜著白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他也關切,“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在下送公子回去?”
指甲被顧青野剪了,葉湘就咬自己的舌頭,生生的將舌頭咬出血,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推開魏遲,理好衣袍,“無礙,一時頭暈罷了,多謝公子扶一把。”
“夫君,怎么了?”
遠處,宋輕雨笑著往這里走。
葉湘被那笑刺到了眼睛,她猛的推開魏遲往前跑去,她怕,怕一個忍不住會當街將兩人殺了。
死的這么痛快哪夠呢?
害死蘇家的人遠不止他們,葉湘要他們一個個痛苦的死去,死后下十八層地獄!
晚膳葉湘一口沒吃,她從回去就開始吐,吐的干干凈凈,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顧青野匆匆趕來,連夜讓陳童去請大夫。
一連換了盛京城最好的三個大夫,三個人都束手無策,其中一人頂著國公爺漆黑的臉道,“姑娘這怕不是病,是心理作祟。”
顧青野砸碎了茶盞,吩咐陳童,“去查,查她今天做了什么!”
陳童仔仔細細查過,就連茶樓的茶水都試過毒,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