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家主過整壽,才剛清晨,已經有客人陸續上門拜賀。
整個莊園都熱熱鬧鬧的,除了寒暄聲,就是恭維逢迎聲。
好些人剛送下賀禮,便一頭扎進了人堆,開始互報家門,知心交談。
畢竟能夠受邀前來參加江家老爺子的壽宴,身份地位顯然都不是一般人。
既能借此機會向江家示好,順便還能結識一些商政兩界的賓客,一舉兩得的好事,實在沒理由耽擱或錯過。
時間還早,江家主事的幾人都還沒現身,只有幾個江北的叔輩在招呼客人。
江北同樣也混跡其中。
不過并沒有跟客人們交談,而是走走停停,瞅著四處擺放的糕點,邊挑邊吃。
畢竟好些人聽說過江北,卻并沒有見過。
“哥,在哪兒呢?”江彥發來語音。
“玩呢。”江北嘴里塞得滿滿當當,含糊不清道。
“我靠,我都快累死了,你還有空玩。”江彥嘟囔道,“快來幫忙。”
“不管。”江北無情收起手機,繼續對付面前的糕點。
倒不是江北不想幫,而是不能幫。
作為江家三代,江彥是被江家當作繼承人來培養的。
這次的壽宴全權交由江彥來負責,擺明了就是告訴賓客們,江彥是江家未來的舵手。
所以哪怕江彥忙得焦頭爛額,江北也決不能插手。
“老董,江老爺子的壽宴上貴客很多,隨便一個都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同樣隨便認識一個也足夠你飛黃騰達,我能幫你的就這么多,接下來能不能結識一兩個大佬,就看你自己了。”
程鄱送下賀禮,領著誠惶誠恐的董兆霆走進了江家莊園。
董兆霆則好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微微弓著身子,亦步亦趨地緊跟著程鄱,“程董,這次真的謝謝您了,要不是您,我哪里有機會來這種場合。”
程鄱簡單應了一聲,用一副長輩的口吻說道:“以后都是親家,哪有什么謝不謝的,回去多做做我董侄女的思想工作,盡快回心轉意才好。”
“是是是。”董兆霆點頭如搗蒜,“傾玥這個孩子就是太任性,我回去一定好好說說她。”
“老董,這話就嚴重了。”程鄱很是滿意董兆霆的反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情這種事講究個兩情相悅,我倒是挺希望你我兩家強強聯合,只是孩子不愿意就不要勉強了嘛。”
正說著,不遠處有人朝程鄱打了個招呼。
程鄱笑著回應,旋即丟下董兆霆,“我去跟人打個招呼,你自己看著活動。”
目送程鄱離開,董兆霆臉上媚意的笑容逐漸消失。
狗屁的強強聯合,說白了就是賣女兒。
董傾玥憑借云嵐科技一躍成為濟海市風頭無兩的美女企業家,自帶流量跟熱度。
程鄱不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動了程董兩家聯姻的心思。
若非董家還要依附程家發展,誰愿意把閨女嫁給一個唐氏兒童。
嘴上說的深明大義,什么不愿意就不勉強,可話里話外哪里有半點能拒絕的意思。
“哼。”董兆霆整理了一下西裝,目光逐漸陰冷。
“姓程的別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把你踩在腳底。”
董兆霆兀自握緊了拳頭,最后再看一眼正在跟其他人談笑風生的程鄱,朝著別處走去。
當務之急,還是得借這個場合,盡快把董家推銷出去。
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酒杯,董兆霆端起一副虛偽的笑,很快便混入了人群中。
“你好,我是濟海鼎盛集團董事長......”
“你好,我是濟海鼎盛集團......”
“你好,我是濟海......”
能夠出現在這里的人,職務要么是國字打頭,要么是省份打頭。
市份打頭的還真是小媳婦上花轎——頭一回。
尤其看到董兆霆這副陌生的新面孔,其余人都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禮貌回應幾句后便不再理會。
董兆霆陪著笑轉了一圈,酒喝了一杯接一杯,名片送出去一大把,愣是沒見到回貨。
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臉,失魂落魄地來到就近的禮桌。
恰巧,江北在呼呼炫。
董兆霆看到后先是一愣,隨即面露不解,喃喃道,“這個臭小子,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就好像一條混在狼群里的狗,誰也不敢惹,只能每天擔驚受怕,為了一口飯諂媚逢迎,遇誰舔誰。
直到碰見一只小綿羊,心里頓時有了底氣,積攢了一肚子的怒火總算找到了宣泄口。
大步走上前,一把拍翻江北手里的糕點,寒聲質問道,“你在這里干什么?怎么混進來的?”
看著掉在地上的糕點,江北不由得皺起眉頭,看向這位曾經的準岳父。
“這里也是你這種人混吃混喝的地方?趕緊給我滾出去,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董兆霆一把抓住江北的手臂,作勢就要往外面拽。
顯然,董兆霆把江北當成了服務人員。
“滾!”江北猛地掙開董兆霆的束縛,彎腰撿起地上的糕點。
“你——”董兆霆瞪大了雙眼,沒有料到江北竟然敢對他動口動手,“死廢物你說什么?要不是我家傾玥肯接濟你,你踏馬早就餓死了,敢沖我大呼小叫,反了你了!”
“今天江家老爺子壽宴,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低三下四了一整天的董兆霆,終于在江北的身上找回了些許顏面。
“還有我告訴你,你要是識相,就趕緊從傾玥身邊滾開,滾得越遠越好。不就是想要錢嗎,說不定我一高興,還能賞你幾個子。”
江北仿佛什么都沒聽見,全程沒有給過董兆霆一次正臉。
徑自把糕點塞進嘴里,頭也不回地離開。
“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