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嗎？
“我不管嘛，我就要去......我就要。”
蔣婭聲音迷糊，撒嬌似說著：“陳漢我早就喜歡你了，我知道你喜歡趙琳琳，但是我等你......我等?！?/p>
她的聲音越來微弱，最后無力的沉落。
陳漢抬起了頭，眸光閃爍。
街頭燈光映下，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清冷的地面上，拉得老長。
......…
蔣婭只感覺到渾身涼嗖嗖，下意識的緊了緊衣領，打著寒顫睜開眼睛。
冰冷的街道，頭頂昏暗的路燈映照下，一名衣著單薄的青年背對著她，眺望著遠方的夜景。
“陳漢。”
蔣婭瞳孔一縮。
聽到動靜，陳漢回過頭苦笑道：“你可算是醒了，我還以為得守著你到天亮呢。”
蔣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蓋在自己身上的大衣，頓時有些尷尬。
“平常我不喝酒，沒想到酒量這么差?！?/p>
陳漢聳了聳肩：“所以，是張航臨時通知你，知道我會來，你才出門的咯。”
蔣婭聞言下意識瞪大美眸：“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陳漢內心吐槽但還是含糊道：“剛剛你喝醉酒說的。”
“額！那我有沒有說胡說其他什么話？”
“你指哪方面？”
“額！”蔣婭再次支支吾吾起來，本就微紅臉蛋變得紅艷起來。
“時間不早了，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p>
凌晨三點，街道人影稀疏，僅有三三兩兩的醉鬼罵罵咧咧說著胡話，走路東倒西歪。
“你會開車嗎？”
“會，怎么突然這么問？”
陳漢攙扶著蔣婭，重新回到酒吧門口，好在距離并不遠。
此刻，門前正停了一輛奢華的銀灰色凱迪拉克·帝威，瞬間吸引了陳漢的目光。
他暗暗咂舌，依稀記得，這輛車的價值就是一個百萬戶......
在還是九十年代，這輛車落地價格竟能高達140萬元！
這是真的！
聽起來很離譜，但實際上陳漢曾經就了解到，這輛售價在所有人看來難以想象的豪車，在九十年代初每年都能銷售大幾百輛，而其中又有半數購入于魔都。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佬...
而也就在陳漢遲疑時。
“嗶嗶！”
那銀灰色的凱迪拉克·帝威燈光亮起。
“嗯？”
陳漢心有所感，低頭看去，身邊的蔣婭手中正拿著把車鑰匙，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眼神迷離。
“你...你來開！別以為姐不知道，你剛才一個勁的偷酒，一滴都沒喝！”
陳漢心虛笑了笑，不過眼下心思卻全在這輛價值百萬的豪車上，驚呆了。
“豪??！姐......這你的車？你富婆哇你！”
認識她這么久，竟然不知道是個這么豪的小富婆？！
不過這也因為，上一世自己和趙琳琳成婚后，就有意刻意的避開蔣婭，兩人的交情停留在大學時期。
了解不多也是正常的！
“行了，偷酒還沒找你算賬呢，給姐們好好開車去！”
“得嘞！”
美系大V8，環保去嗶嗶！
......
翌日清晨。
陳漢睜開眼，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窗外光影錯落的陽光，灑落在屋內。
“已經九點了！”
昨天回來，已經凌晨五點，陳漢揉了揉有些發酸昏沉的頭，一番簡單洗漱，就匆匆離開家門。
今天是30號，每月結算貨款的日子，公司應該還有一筆錢打入賬戶！
他必須提前去，不讓貨款肯定會被趙琳琳那***轉移。
想到這里，他眼中冷笑連連，也不知道貸款辦的怎么樣了呢？！
“趙琳琳對于這些一竅不通，肯定是江楠在背后教她做的?！?/p>
“不過不要緊，放長線釣大魚！到時候咱們再一筆賬一筆賬的算清楚！”
陳漢有輛摩托車，而且老宅距離工廠距離也并不遠。
簡陋的車間大概有兩百來平方，里面機器轟轟的在運轉，穿著藍色衣服的十幾名工人正圍著機器在做事。
“哎呦，小陳今天來這么早?！?/p>
“陳伯早上好，還有沈阿姨......?！?/p>
車間工人基本都是四十歲往上的年齡，一見陳漢便熱情的與他打招呼，笑容親切。
陳漢父親是服裝大工廠的主管，但受到前年下崗潮波及國營大工廠導致裁員，而他剛好又大學畢業，借助家里存款支棱了這么個服裝工廠。
如今工廠大部分員工，都還是當年陳漢父親的老部下。
望著這一張張熟悉的臉，他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公司發不出工資又接而破產倒閉，這些看著自己長大、又極其信任自己的長輩，一個個失去了經濟來源。
陳漢心里是有愧的！
“小陳呀?！?/p>
“李伯，怎么了？”
面前略顯憔悴的男人，猶豫了半晌，最終擋住了陳漢的路。
男人揉搓著手支支吾吾道：“是這樣，我家那老婆子最近身體...，所以抓了點藥，然后......額！那個能不能給我支一下上個月的部分工資。”
工廠已經一個月沒發工資，但礙于陳漢父親舊情，眾人也都知道工廠盈虧沒有好意思問。
陳漢聞言深吸一口氣，但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本來就是他欠了這些叔伯們的工資，要上個月的工資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可對方手足無措的樣子反倒像是在求自己...
要是家里老漢還在的話，知道這件事，估計會指著自己的鼻子罵！
把他的那張老臉都給丟光了！
想了想后，抽出十張百元紙幣。
“李伯，這有一千塊，上月欠下的工資給你結了，然后還有四百塊錢就當我給李嬸買點東西補補身子。”
“小陳我......我只要三百塊就行了?！?/p>
“如今工廠困難，我們都知道，我也沒想逼你什么?！?/p>
九十年代，魔都尋常工人的工資是四百元左右，陳漢開的薪水相對高一些，基本上都在六百元上下。
“李伯，這件事本就是我做得不對，這點權當是一些心意！”
陳漢不由分說將錢塞給對方，同時扭頭，看向將目光詫異投來的各位叔嬸：“各位叔伯，現在廠子周轉不善，資金這一塊我也不瞞大家，確實壓力不小！”
“如果有急事的，或者信不過我陳漢的，我就是從牙縫里擠，也給各位叔叔阿姨把工資結清！”
“但如果信得過我的，給我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我陳漢一分錢都不會差大家的！”
話音落地有聲，眾人對視一眼，卻是無一人上來。
“阿漢吶，我們信得過你，我們也不差這一個月，家里還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
“對啊，當年和老陳那么艱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這算得了什么！”
“阿漢你別著急，一切以廠子為重！”
一眾叔嬸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陳漢心里一陣暖過一陣，甚至眼睛都有些發酸。
“一個月的時間，我陳漢在這里向大家保證！！”
離開廠房，陳漢火急火燎的直奔辦公室。
不大的辦公室，有兩人。
一人是會計，一人是財務。
“小米，小學?！?/p>
“陳哥?！?/p>
兩名女孩都站起身，向陳漢打招呼。
“小米，你把這周財務報表發給我看下。”
“還有小雪你的采納表。”
“好的。”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陳漢開始翻閱資料。
財務報表沒有什么問題，出納也沒有問題，可兩份報表對比下，問題就出現了。
三萬金額的采納單，竟然打款了十次才完成交接，每筆竟只有三千塊！
這是個很典型的債務分化，操作人是小米。
